越来越多换装磷酸铁锂电池的纯电动汽车开始被推向市场。3月3日，新造车企业小鹏汽车推出了后驱标准续航版小鹏P7，新车拥有智享版、智尊版两款，售价22.99万元起，相比同配置的三元锂版本低了2万元；小鹏G3新增了460c配置车型，14.98万元起。不同于现款搭载三元锂电池的P7、G3，这两款新车均采用磷酸铁锂电池，预计交付时间为今年5月份。

更多搭载磷酸铁锂电池的汽车正在路上。更令人意外地是，特斯拉CEO马斯克近日在社交平台宣布，将在更多车型上改用磷酸铁锂电池。而特斯拉在中国市场早在去年10月份就已经推出了搭载磷酸铁锂电池的Model3标准续航车型，将售价拉低至24.99万元，这一举措将会被海外市场借鉴。

新造车企业零跑也在2月份新增了搭载磷酸铁锂电池的入门级T03车型，“目前是入门级轻享版在用，还不确定是否会在更多车型上搭载。”零跑汽车内部人士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多家车企重新开始青睐磷酸铁锂电池，正使电池江湖发生改变，这也促使磷酸铁锂电池的价格开始出现了回升。

增速反超三元锂电池

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数据显示，2020年1-12月中国动力电池装车量累计达到63.6GWh,累计增长2.3%。其中三元锂电池装车量累计达到38.9GWh,占总装车量61.1%，累计下降4.1%;磷酸铁锂电池装车量累计达到24.4GWh,占总装车量38.3%，累计增长20.6%，是驱动装车量整体同比上升的主要产品。

这与2019年的情况有很大不同，2019年磷酸铁锂电池装车量累计20.2GWh,仅占总装车量32.5%，装车量同比累计下降9.0%，同期三元锂电池装车量同比上升22.5%。而今年1月份，磷酸铁锂电池在装车量同比增速上继续领先于三元锂电池。数据显示，2021年1月，我国动力电池装车量共计8.7GWh，同比上升273.9％，环比下降33.1％。其中三元锂电池、磷酸铁锂电池装车量分别为 5.4GWh和3.3GWh，同比分别上升 241.9％和349.8％。

“今年磷酸铁锂电池的需求量的确会上升，占比的话也会小幅的上升，原因在于，乘用车的磷酸铁锂版本车型以及客车的需求均在回升。”乘联会秘书长崔东树向记者表示。不过他也提到，磷酸铁锂电池总体回升量应该不会太大，像特斯拉今年推出的或将成为爆款的ModelY车型，目前还是搭载三元锂电池，小鹏P7、G3磷酸铁锂电池版本车型，相对来说不会是主力车型。

据了解，纯电动车使用的动力电池主要为三元锂电池以及磷酸铁锂电池两种类型，这两种电池占动力电池总装车量的90%以上。目前使用更为广泛的三元锂电池，具有能量密度高、充放电效率高的优点，但价格更高。而磷酸铁锂电池的能量密度低、充放电效率低、冬季衰减更严重，但结构稳定、充放电循环寿命较长、生产成本低。

从纯电动汽车的发展历史来看，早期电动汽车使用的多是磷酸铁锂电池，三元锂电池在2015年占比不到三成。之后几年，随着补贴向高续航转变，三元锂电池凭借能量密度高等优点发展迅速。2018年，三元锂电池的装车量占比首次超过磷酸铁锂电池，并在2019年达到占比65%的巅峰。自2020年开始，三元锂电池的占比开始回落。

三元锂电池的兴起是政策和市场联合作用的结果。但去年开始，一些中高端车型也开始搭载磷酸铁锂电池。比亚迪在去年7月份推出的中高端车型比亚迪汉EV，其搭载的刀片电池便属于磷酸铁锂电池。此外，今年初业内传出蔚来汽车将推出磷酸铁锂电池的车型，蔚来方面对此并未直接否认，而蔚来目前旗下产品起售价均高于35万元。

原材料价格涨势凶猛

在2020年，多款搭载磷酸铁锂电池的车型成为爆款车型，似乎并未因为选择了磷酸铁锂电池而受到消费者“嫌弃”。比如特斯拉Model3搭载磷酸铁锂电池后，这款车型的售价下探至25万元。去年下半年，五菱宏光MINIEV上市，这款搭载了磷酸铁锂电池的微型电动车大卖，月销量突破两万台。当然，这也是磷酸铁锂电池2020年装车量占比提升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中国市场Model3换用磷酸铁锂电池之后，特斯拉还在计划扩大磷酸铁锂电池的应用范围。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对这一决定进行了解释：“镍原料供应是我们在电池量产过程中最为关注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计划将标准续航版的电动汽车搭载铁锂电池。铁（和锂）有很多！”据了解，三元锂电池是指正极材料使用锂镍钴锰或者镍钴铝酸锂的锂电池，磷酸铁锂电池是将磷酸铁锂作为正极材料的锂离子电池，二者所需要的原材料有很大不同。

近期镍、钴的价格正在不断增长。根据伦敦金属交易所的数据，从 2月6日到3月初，镍的价格从每吨17535美元上涨至19689美元，单月涨幅高达12.28%。根据外媒BusinessInsider的数据，镍过去一年的价格涨幅高达67.44%。钴的价格增长幅度更大，伦敦金属交易所的数据显示，过去一个月钴的价格从42975美元涨至52795美元，涨幅高达 22.85%。“磷酸铁锂被使用，主要原因在于，从眼前来看，磷酸铁锂的价格相对来说能够低20%左右，另一个从长期来看的话，大家不希望三元锂电池的增长把镍的需求拉得太高，而前期也是担心钴的供应会不足。所以是要用一个兼容性的一个产品，就是说磷酸铁锂与三元锂均衡发展，这样的话是对资源的压力相对小一点。”崔东树表示。

接下来，磷酸铁锂电池是否会威胁到三元锂电池的主力位置，崔东树表示：“三元锂的地位是否会受到威胁，主要还是看三元锂电池原材料的供给量是不是充足，尤其电池中钴的含量能不能下来，镍的供给、价格是不是能够保持稳定。这实际上还是长远的一个战略资源考虑。”

车企的妥协

使用磷酸铁锂电池，最直接的影响是车辆成本下降，而由此又会带来车价下调。根据彭博社在去年12月份发布的调查数据显示，全球市场三元锂电芯的价格已经下探至平均 102美元/kWh，而磷酸铁锂电芯则为80美元/kWh。以电池容量同为50kWh的三元锂、磷酸铁锂车型为例，仅电芯的差价就能达到1000美元。

小鹏此次发布的两款P7车型，与三元锂电池版本售价相比下调了2万元，但续航也有所下滑。新发布的P7搭载电池容量为60.2kWh的磷酸铁锂电池，NEDC续航里程为480公里；此前的后驱长续航版搭载70.8kWh三元锂电池，NEDC续航里程达到586km。除去电池容量上的差异外，磷酸铁锂版P7在配置上均与对应的三元锂车型保持一致。

而售价为14.98万元的磷酸铁锂小鹏G3460c车型，除了换用磷酸铁锂电池以及低风阻轮毂之外，售价、续航里程以及其余各项配置均保持一致。“小鹏近期推出磷酸铁锂版本车型，使价格门槛再降低，有利于扩大它的消费用户群体，从而增加他的销量。”汽车分析师张翔表示，定价上与特斯拉Model3有很大重叠空间的小鹏P7，此次车型调整有助于其打开销路。

除了成本优势外，磷酸铁锂电池还具有安全性高、使用寿命长等优点。国内某新能源汽车产商的一位工程师告诉记者，由于电池材料本身结构的影响，磷酸铁锂电池受温度影响更大，在冬季低温环境下其材料活性、导电率会有更大幅度的下滑。虽然随着技术的进步，磷酸铁锂在低温环境下的性能有了很大提升，但与三元锂电池还存在差距。

小鹏汽车董事长何小鹏也十分坦诚地面对了这一问题。在小鹏发布新车信息的社交平台上，他在评论中表示：“一个小提醒，铁锂电池更适合温暖气候。”

文/经济观察报记者 王海宣

编辑/温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