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发生重大变故时,故宫总能给我一种安静、平和的力量。”纪录片《我在故宫六百年》导演、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梁君健近日在北京接受中新社记者采访时如是说。
纪录片《我在故宫六百年》导演、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梁君健
在2020年这样一个特殊年份拍摄关于故宫的纪录片,梁君健更有感悟,“外部世界再怎么变化,故宫如同它过去六百年一样,始终伫立在那里,不管风吹日晒、沧海桑田”。
继2016年上映的《我在故宫修文物》掀起故宫和匠人的话题热度后,续作《我在故宫六百年》2020年末在央视和网络平台哔哩哔哩上线,引来又一波观影潮。以去年举办的“丹宸永固”展览为起点,新片追溯作为古建的故宫在六百年里的时间线索。
《我在故宫六百年》导演、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梁君健
“朱棣当年营建故宫时,匠人来自全国各地,建筑材料砖石瓦木也来自不同地方。”梁君健说,主创团队专程赴安徽凤阳、江苏苏州、山东临清等地拍摄,期待讲述超越北京一地的故宫故事。“希望把故宫所代表的更广阔的中国传统文化,放到这部影片里来。”
2010年8月,博士在读的梁君健和老师、同学一道受邀前往故宫博物院调研,与文保科技部匠人们朝夕相处40多天,积累大量一手材料。2015年适逢博物院成立90周年,已留校任教的梁君健带领清影工作室团队拍摄《我在故宫修文物》。播出后,人们看到故宫背后业精于勤的新老匠人群像。
据梁君健介绍,去年是紫禁城建成六百年,团队获得拍摄新项目的机会。为延续前作风格,“我在故宫修故宫”“我在故宫修房子”等题目首先映入创作者眼帘;新作主角由匠人换作古建,主创团队最终确定其名称为“我在故宫六百年”。
新作第二集,因修缮而“与世隔绝”五年的故宫养心殿迎来“会诊”专家。在专家更换正殿扶脊木时,一幅明代彩画露了出来。“这幅画上一次露出来恐怕是几百年前了,这次更换扶脊木后它又‘不见天日’,下一次见到太阳可能又要百年过去。”近距离接触故宫,像“古画露出”这样给梁君健带来“穿越”错觉的瞬间有许多次。
他说,中国历史上有很重要的史传传统,比如明清两代的小说、戏曲等都赋予后人关于古代的向往。新片里,匠人们卸下墙砖意外找到一张百年前的戏折子,这样极富传奇色彩的小故事给观影者留下许多遐想。
“我们常开玩笑,美国人一谈穿越就会穿越到未来,中国有关穿越的文艺作品多是回到历史。这是民族文化基因在影响我们,中国人天生喜欢回看,并从中汲取智慧、寻找生命体验。”梁君健认为,历史能让中国人强烈地感受时间的延续,给每个人带来稳定,“有根在”提供给向前发展的个体以安全感。
2019年故宫博物院接待观众数量首次突破1900万人次,去年因疫情人潮大幅下降。不过,故宫的吸引力丝毫没有减少,2020年首次直播吸引近3500万人次在线收看。故宫博物院工作人员告诉梁君健,过去招聘时仅几十人报名,现在每年有上万人踊跃投递简历。
“是故宫自身魅力吸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梁君健认为故宫本身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与这些年国家不断强调和重视的文化自信、文化创新不无关系。年轻人可以看到故宫的价值,认识到“原来这么古老的东西也可以很新潮”。
文并摄/记者 杨程晨
编辑/弓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