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1月10日凌晨0点30分，也就是U23亚洲杯小组赛中国国奥队0比1被韩国队绝杀后1个半小时，身在杭州的张全成接到了儿子张玉宁回拨过来的国际长途电话。此时此刻的父子俩心如刀绞，不是因为张玉宁第五跖骨骨裂引发的疼痛所致，而是因为中国队被韩国队压哨绝杀。

给父亲回电话前，张玉宁在球队驻地餐厅得到了中国足协主席陈戌源的安慰，张玉宁强颜欢笑却难掩内心的痛苦。如果说身体的伤势可以得到治愈，那么球队最后时刻遭对手绝杀，其造成的损失却可能无法弥补——这是张玉宁的第2次奥预赛之旅，也是他冲击奥运会舞台的最后一次机会。

“看到玉宁受伤下场的画面，我心里咯噔一下。比赛结束后，我得到了孩子第五跖骨骨裂的坏消息，我一下意识到，这是新伤。”作为父亲，张全成对儿子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赛后第一时间给张玉宁打去电话，未接听，接着他又在微信上给儿子留言，询问伤情。

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电话采访时，张全成仍在为刚刚结束的中、韩比赛赛果愤愤不平。“我心里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儿子为国出力，受伤，我觉得于情于理，作为家长我都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这都是应该的。如果国奥队能逼平甚至赢下对手，那我觉得玉宁就算后面打不了了，这伤也受得值得。可球队偏偏以这种让人憋屈的方式输球，我心痛啊。”他说。

知子莫于如父。当老张为儿子忧心忡忡的时候，张玉宁比赛期间已经在队医的陪同下前往泰国宋卡医院的急诊室接受身体检查。最终骨裂的结果让张玉宁颇感心寒，毕竟这是他最后一次作为队员冲击奥运会，毕竟本届U23亚洲杯才刚刚开始。当在医院看到国奥队遭遇对手绝杀画面的时候，张玉宁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玉宁跟我说，这比赛最后1分钟，他太难受了，比骨伤还疼啊。”张全成说。

回到酒店后，国奥教练员、队友们已经聚在餐厅，现场气氛的凝重可想而知。现场督军的中国足协主席陈戌源对全队当晚比赛表现出的意志品质给予了充分肯定。随后他还找到张玉宁，询问伤情，并给予他肯定和安慰。

走出餐厅回到房间的张玉宁才将电话回拨给父亲。看到儿子传来的X光片，张全成心疼不已。“我怎么说呢？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大赛受伤了。本来肩伤手术的日程被推延了，这回可以连脚趾的手术一起做了。”张全成无奈地说。

对于张玉宁的几次重大伤情，张全成记忆犹新，“2016年1月初玉宁鼻梁3段骨折，带着面具打满卡塔尔U23亚洲杯3场比赛；2018年1月，右大腿后群肌撕裂，本来带伤参加常州的U23亚洲杯比赛，结果在与卡塔尔队比赛上半时就受伤离场；同年印尼亚运会对沙特队，他脚踝环形韧带、外侧韧带、内侧韧带3度损伤。你说还有哪个球员比玉宁运气更糟？”

张全成对北青报记者表示，“作为父亲，我从来不娇惯玉宁。到如今如果他做得有什么不得体的，我照样可以批评他。但同样我认为我的儿子挺不容易的，已经竭尽全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从今年中超联赛落幕到重回国奥队备战，他只有4天的休息时间，但他从不抱怨。而我也非常理解奥预赛是什么性质的比赛，这个时候，只要是有利于国家队备战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所以玉宁的治疗也被一推再推，他也真的太累了。”

事实上，在本届U23亚洲杯开始前，张玉宁脚踝、肩部、膝关节的伤势反反复复，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全成对于儿子的伤退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他说：“其实之前，我们已经联系过德国的医疗机构。当然玉宁的手术也可以在北京积水潭医院做。我就说，他作为球员已经做了自己应做的一切。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玉宁上个赛季联赛场均跑动距离达到1.2万米以上，是U23球员出场率最高的10名球员之一。我想玉宁从来不是一个畏惧困难、伤病的孩子。只是这个夜晚，这样一个结果，让他真的很难过，对此我感同身受。”

张全成在电话里也鼓励儿子，无论国奥队战绩如何，你们接下来的职业足球路还很长。积极治伤亦是为在新一段征程中打造更好的自己打基础，一切朝前看，老张直到挂电话前还这样提醒儿子。

从X光片反映的情况看，张玉宁受伤的右脚第五跖骨至少一半断裂，中国足协已决定第一时间为张玉宁改订回国的机票。如无意外，张玉宁10日就将离开宋卡，返回北京，准备接受治疗。张全成说，“玉宁和我都觉得这个队越打越好，有希望。”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赧
编辑/张颖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