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特效减龄”的风潮正在银幕上吹拂。

马丁·斯科赛斯导演的《爱尔兰人》作为颁奖季的热门影片备受关注，该片高达两亿美金成本，因为老马丁尝试了特效，用不菲的资金帮助罗伯特·德尼罗、阿尔·帕西诺等几个老演员在银幕上恢复年轻的容颜。

不久前李安导演的《双子杀手》再造了一个数字版的23岁的威尔·史密斯。

《我和我的祖国》中，《回归》单元里，回溯任达华和惠英红相遇的那段年轻岁月，也借助了数字化的处理。

《爱尔兰人》阿尔·帕西诺变“鲜肉”

《我和我的祖国》任达华、惠英红重返年轻态

特效对于“脸”的塑造能力越来越强了，现在的技术正在帮助导演呈现出他们想要的效果，尤其是在时间跨度很大的影片中。比如《爱尔兰人》整体回顾 了下当时美国的黑帮史，是对于一个时代的回顾，这时候，用同一个演员由年轻到苍老的经历，更能体现出时间的无情，衰老与被遗忘的感伤。

当导演希望呈现“时间魔法”时，就更需要同一个人来完成，比如，大卫芬奇的《本杰明·巴顿奇事》中，布拉德皮特扮演的角色跨越了老年到婴儿，或将强壮的克里斯埃文斯变成孱弱的士兵。

早期的影视圈对于角色年轻化的方式，最简单粗暴的就是找一个更年轻演员的演员，但是，这显然会带来表演的割裂感，无法呈现出一名演员不同年龄的表演层次。而采用化妆遮盖的方式更可怕，这时候，就需要特效技术了。

其实，好莱坞早就开始运CG技术来修饰演员的面容了，作为电影工业的一部分，“美容造型”已经广泛进入了拍摄预算，但是，为了保护演员的声名，这种美容和美体是需要“保密”的。 曾获奥斯卡最佳剪辑提名的乔?沃克尔曾经透露：“我们在一位女演员身上某处几乎难以被观众注意的地方进行了95%的压缩处理，使得她看上去身材更完美。”

数字技术的“美容”业务还包括磨皮，去掉眼袋，利用“液态变形”拉皮、抹去赘肉、增加头发数量去掉双下巴、紧缩耳垂和鼻子、加上腹肌等等。 

据说，有一位好莱坞女星打心眼里看不上这种“欲盖弥彰”的虚伪，她希望在大银幕上呈现出自己的本真状态和演技，但是，当她看到搭档的男演员进行了数字加工后，不得不屈服了，最终，特效人员对她使用了275次图层处理。 

《本杰明·巴顿奇事》布拉德·皮特逆生长

这些美容范畴的特效还只是小儿科，只是使演员看起来更完美、更神采奕奕而已。想要通过减缩年龄完成表演和岁月主题，就需要大阵仗和大资金了。比如，大卫·芬奇的《本杰明·巴顿奇事》，在2008年的投资就接近1.5亿美元，就是因为要用相当多的CG技术来合成不同年龄的人布拉德·皮特。片中，44岁的布拉德·皮特出演一位年龄“负增长”的怪人本杰明·巴顿，刚出生时就一头华发、满脸皱纹，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他却日益青春焕发。

而在李安导演的《双子杀手》中，50多岁的威尔·史密斯要与23岁的自己在相当多的场景里同框飚戏，这完全是需要两名演员才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李安导演为了达到克隆人“面对自己”的内心震撼，就用数字技术完全再造了一个年轻的威尔·史密斯。

《双子杀手》再造了一个年轻的威尔·史密斯

《双子杀手》的特效团队自嘲：“上帝造人花了130亿年，而我们只有两年。”他们花费数月时间研究人体反应机制，比如当人们眨眼时，或者面部肌肉运动时，眼睛中的液体应该呈现什么状态。当人们皱眉时，血液循环回额头需要花多长时间…

最后特效团队划分成不同的组，专门研究牙齿的，专门研究嘴唇运动的，专门研究皮肤毛孔和细纹的，专门研究皮肤颜色和光泽度的……他们还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威尔·史密斯的眼睛，细致到巩膜、角膜、脉络膜，还要模拟肌肉运动、血液循环、呼吸频率……

如今特效技术达到了“造人”的高度，恐怕年龄再也不是什么问题了，但是，这个技术并非十全十美，观众还是会觉得有点怪。比如，《爱尔兰人》放映后，观众们看到这些老戏骨们以返老还童的样子时，还是在内心里觉得假，因为演员的面部表情因为特效而减少，演员要更多地以眼神，或者神情，来表达角色的情感，其间细微的区别逃不过观众的眼睛。因为，让观众相信前后是同一个演员的，不仅仅是人物的相貌，还有说话时的整体姿态，扯动的筋络和肌腱，呼吸的节奏，都是人物的一部分，比相貌本身更有特征。

看来，电影在与梦和时间的对决中，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扬
编辑/弓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