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将是全球史上最大规模的“大选年”——据统计，今年全球将有超过50个国家和地区上演选举大戏，各国的选举将覆盖全球近一半人口，预计将成为历史上选举最多、覆盖人口最广的一年。

然而，在人工智能技术火热的当下，人工智能技术也越来越成为可能影响大选的重要因素——在下周即将举行的印尼总统选举中，人工智能的影响就已经逐步显现——而且这一影响可能比很多人想象的更大。

AI带来的新竞选形象

在东雅加达，19岁的商店店主菲卡·朱莉安娜·普特里（Fika Juliana Putri）正计划在下周的印尼选举中投票给印尼前特种部队指挥官普拉博沃将军(Gen. Prabowo Subianto)。

尽管这位前指挥官曾被指控侵犯人权并被印尼军队开除，但普特里却觉得他很可爱。

这背后的原因在于普拉博沃将军的卡通形象——在本次大选中，普拉博沃竞选团队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制作了这位将军的Q版卡通形象，并将其印在印尼各地的广告牌、运动衫和贴纸上。该形象还在TikTok上有190亿次阅读量的# prabowo标签帖子中占据显著位置。

目前，在印尼的社交媒体上，充斥着这位72岁的将军的可爱风卡通形象。这个胖乎乎的、抱着猫咪、还用手比心的形象显然受到了Z时代选民的欢迎——而在印尼，选民年龄普遍偏年轻，超过一半选民年龄在40岁以下。

这个人工智能生成的漫画形象，是普拉博沃在本次选举中重塑形象的核心——他的竞选口号甚至是“GEMOY”——这是印度尼西亚俚语，意思是可爱。

拜这一新形象和口号所赐，普拉博沃在目前的民调中遥遥领先，比民调第二名领先20个百分点——这一竞选表现于他此前两次参加竞选的经历截然不同：他在此前更倾向于把自己描绘成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但都遭到了竞选失败。

“我会投他的票，因为他很可爱，”首次投票的普特里说，“这是主要原因。”

普拉沃博显然是本次竞选中利用人工智能的最大受益者，但本次选举中的另外几位候选人团队事实上也使用了人工智能技术。

2月14日，印尼即将正式举行大选。专家表示，届时我们便可以得以一见生成式人工智能对于这种大规模政治选举活动的影响。

AI在印尼选举中的大规模应用

普拉博沃的卡通形象由美国人工智能图像生成公司Midjourney的技术创造出来的。但本次印尼竞选中，各方对于人工智能的应用显然不止于此。

在本次印尼选举中，各方竞选团队都使用了许多由OpenAI提供的人工智能工具。比如，有的竞选团队开发了基于OpenAI的聊天机器人，可以回答有关其政策的问题；有的团部署了使用OpenAI技术的仪表板，并在线抓取数据来预测谈话要点，并提供有关候选人的实时社交媒体提醒。

普拉博沃此前也曾部署了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但该工具在去年12月被下架，至今没有重新上架——因为该机器人在对话中，会错误地将印尼的国家意识形态归结为七大支柱，而实际上是五大支柱——这也体现出人工智能技术可能带来的信息谬误。

此外，还有竞选团队利用OpenAI的GPT-4和3.5软件来开发了一款名为Pemilu.AI 应用程序，来提供更本地化的竞选策略和演讲内容。该工具可以将印尼各地人口统计数据汇总在一起，并抓取社交媒体和新闻网站，使其能够生成针对选民的演讲、口号和社交媒体内容。候选人可以列出他们的政治重点，并利用该工具选择如何包装这些政策。

比如在印尼这个穆斯林大国，政客们更倾向用Pemilu. AI将自己包装为“虔诚”和“谦逊”的形象。

在众多人工智能应用中，也有一些具有有争议的例子：比如今年1月，支持普拉博沃的专业集团党（Golkar party）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制作并发布了已故强人统治者苏哈托敦促选民支持普拉沃博的DeepFake视频。

印尼非营利组织选举问题倡导小组（TAPP）在声明中表示，这些视频显示了人工智能操纵选民的能力。

专业集团党数字部门官员透露，苏哈托的形象是由Midjourney和成像应用程序Leonardo AI创建的，而他的声音是由美国语音克隆初创公司ElevenLabs的软件和内部技术结合制作的。

已经突破了界限

事实上，不止普拉沃博，在印尼、乃至全球，已经有数百名竞选候选人正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来创作竞选形象、跟踪社交媒体情绪、建立互动聊天机器人，从而针对性地获取更多选民。

“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大规模使用这些工具的选举，”凯蒂·哈巴思（Katie Harbath）表示。她在2021年之前一直是Meta 的最高选举政策官员。

哈巴思对印尼竞选活动如此迅速地采用人工智能工具表示惊讶，他表示，现在判断这种“前所未有的、突破性的”技术使用对选举的总体影响还为时过早。

尽管Midjourney和OpenAI等人工智能技术公司发布的指导方针中，都提到不允许将其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包括制作政客的AI形象）用于政治活动，而印尼大选目前的状况显然已经突破了这一界限——但印尼政府目前尚未就人工智能工具的使用制定有约束力的规则。

在2月的印尼选举后，5月还将举行印度选举、11月将举行美国选举，预计人工智能对于政治的影响将愈发引起人们的注意。

编辑/范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