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3日在杭州（左起：王蒙、刘心武、焦金木）

◎焦金木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看王蒙的长篇小说《青春万岁》，被他笔下的人物和故事深深地吸引，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想，要是能见到他，该多好啊！没想到，进入中年，我还真的见到了他！

第一次见到王蒙先生，是在2015年《当代》创刊号35周年活动中，那天刘心武老师是应邀嘉宾，我陪同前往。走进会场，在工作人员引导下来到最前排的大圆桌，我按照桌牌扶刘老师坐下，抬头看了一眼，同桌的桌牌有王蒙、铁凝、谭跃……我不敢再看下去，赶紧随工作人员退到了门外。名家云集的会场，让我目不暇接，这时王蒙在秘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两边的人员纷纷与他握手问好。我远远地看着，当他走到最前排时，刘心武起身迎了上去，俩人紧紧地抱住。以前刘老师给我讲过他和王蒙关系很好，没想到他们俩关系如此好——在会场这么多人目视下抱在一起！旁边的一名工作人员对另外一名工作人员说：“你知道吗，在文学圈只要有人提起王蒙，就会想到刘心武，他俩的关系圈里人都知道。”那天在门口，和王蒙秘书我们相谈甚欢，并相互加了微信。

直到在杭州江干区举办的“弄潮杯”2018年度人民文学奖颁奖典礼活动，我才近距离接触到王蒙先生。

2018年适逢改革开放40周年，为了感谢40年来以优秀作品不懈地为《人民文学》的发展作出卓越贡献的前辈作家，那次“弄潮杯”人民文学奖特设“改革开放40周年特别贡献奖”，刘心武老师是获奖嘉宾之一，获此奖的还有徐怀中、王蒙、蒋子龙。活动开幕前，我陪刘老师走进贵宾室休息，只见王蒙先生已经坐在那儿了，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有人进来，他缓缓地睁开眼，见是刘心武，立刻精神了，拍拍沙发示意刘老师坐他身边。俩人见面，双手握在了一起。刘老师坐下后指指站在沙发旁边的我给王蒙介绍：“这是我的助理焦金木。”我赶紧上前问候王蒙先生，并半坐半蹲在刘老师身边握住了他的手。王蒙先生笑着说：“这助理不错嘛，一看就干练。”这时，一旁的金燕馨老师（原《人民文学》杂志社办公室主任）举起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

那天的活动现场，调成了静音模式的手机不时震动起来，是什么信息？有什么急事？我于是走到场外查看，原来是蜻蜓FM平台的一位工作人员打来的几个未接电话，便拨通回了过去，一通电话得知《刘心武讲解〈金瓶梅〉》系列音频节目已剪辑好，他们平台要安排档期上线，当得知王蒙先生在典礼活动现场，问我能不能请他为刘老师的音频节目讲几句推荐语。事先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我给他们说只能试试看。

活动结束后，当王蒙先生由秘书陪同走到人稀处，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站在他面前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似乎看出来我有事，便问：“小焦，有什么事吗？”我这才勉强说出来，没想到他听了之后很爽快地答应了，并让我晚饭后去他房间。我真是意外的惊喜，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一位获得殊荣的大作家这样和蔼可亲、可敬！

晚饭后我和秘书联系如约去了他的房间，当时没带录音设备，我就用手机录下了王蒙先生的这段推荐语：“《金瓶梅》是一部很重要的书，在中国文学史上的意义很大，现在刘心武能对《金瓶梅》做一些说明、传达和解读，是很有意义的。”后来，王蒙的推荐语和上海复旦大学金学专家黄霖的推荐语都起到很大的作用，吸引了众多听友。

2019年1月《王蒙陪读〈红楼梦〉》新书出版，新书发布会邀约刘心武作为嘉宾出席，我陪同前往，又见到了王蒙先生，虽耄耋之年但精神状态非常好，身板硬朗，讲话充满智慧和活力。活动结束后出版方安排晚宴，席间王蒙先生给大家讲述了他和孙子之间的故事：学校布置的语文作业，有题目出自他的作品，孙子不会请求爷爷给出正确的答案。王蒙笑着说，“我看了后也答不上来，觉得这三个选择题都对，孙子好惊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没想到王蒙先生还这么幽默风趣。

2019年12月刘老师和王蒙先生通电话，表示春节后去看望，都约好了时间，由我开车陪刘老师一同前往，也好表达一下“录制音频”的谢意。没想到疫情突如其来，让这事未能实现。人的一生当中有很多的没想到，或许是惊喜，或许是遗憾，但我们都要保持初心，就像王蒙先生的作品鼓舞的那样：青春万岁！

供图/焦金木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