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老头背心和布鞋，冬有军大衣、花棉袄……你有没有发现，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届年轻人正在“抛弃时尚”，或者说，他们正在重新定义一种新的时尚——

比起虚头巴脑的“好看溢价”，他们开始回归商品的本质，更注重性价比和自己的穿着体验——是不是舒服，是不是方便，是不是能随手扔进洗衣机而不心疼。

务实，年轻人的新哲学

如果评选2023年的网络流行语，“不是XX买不起，而是XX更有性价比”大概要位列其一。

在这道“更有性价比”的填空题里，被年轻人选中的有老奶奶背心、老头开衫、军大衣、花棉袄、羽绒内胆……等曾经的“土衣服”。

虽然你也能刷到这些衣服的各种搭配攻略，但炸街显然不再是年轻人的核心诉求，大家选择它们，是因为它们拥有更便宜的价格、同等价位下更好的质量、更舒适的穿着体验、更大的包容性，是真正的人穿衣服，而不是衣服穿人。

内搭老奶奶背心、外罩老汉开衫、再裹上厚厚的棉袄，在穿搭方面，年轻人放下了相互审视的眼光，开始更在意个人感受，用自己的行动对凝视和刻板印象说“不”，毕竟衣服就是用来穿的，自己的舒服比别人的评价更重要。

这种务实的转变，体现在当今年轻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曾经，“妆容精致”一度被认为是一种女性职业精神的体现，带妆出门甚至被视为一种对他人的尊重。但时过境迁，如今的年轻人希望尽可能地减少在化妆上浪费的时间，试图用最少的时间和工具快速打造一张能出门的脸，很多人甚至放飞自我——不画了。毕竟妆是化给别人看的，而省下的时间才是自己的。

除了衣服和化妆，以往占据时尚PK第一线的大牌包袋也开始被年轻人冷落。如今的年轻一代早就脱离了“省吃俭用买一个大牌包包”的语境，他们在包袋上的选择更加轻省——帆布袋、无纺布袋，甚至外卖袋，什么包自重轻、扔安检机不心疼就拎什么出门。至于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问题，在这一点上年轻人足够自洽。

观念的转变，是一种自我意识的觉醒

长久以来，潮流审美的背后其实是一种群体焦虑。

BM风的盛行会引动人的外貌焦虑，一些人会觉得自己穿不上小尺码的衣服就是“不够标准”，不够美，进而深陷减肥旋涡，甚至忽略身体健康。“高跟鞋是职场战袍”的说法把年轻女孩的脚塞进让人痛苦的鞋子里，让职场女性陷入职业能力的自证陷阱。而追求时尚和奢侈品的背后往往是一种从众心理，觉得“别人有的我也应该有”，有些人甚至会将时尚和奢侈品的价值与自身价值相连接，觉得拥有这些才是成功。

而勇敢地将曾经的“土衣服”穿出门、勇敢地“抛弃时尚”，是一种对外貌焦虑和从众心态的拒绝，对一种“低压力”状态的追求——“他们是他们而我是我”，当下的年轻人很清楚这一点。

能从侧面佐证这一点的，还有最近的一个热搜：“月薪2万的年轻人只逛打折区”。诚然我们不能否认现在收入和物价之间的矛盾，但也确实可以看到，这届年轻人，正在勘破消费主义的迷雾。

豆瓣的“不要买｜消费主义逆行者”小组，如今已有近37万个“理智鹅”正在做消费逆行者。成员们主打一个“理性消费，物尽其用”，他们会彼此交流那些隐藏在生活中的消费诱惑、制定一年的“不买计划”、互相拔草、寻觅更具有性价比的“平替”……

他们越来越意识到，花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实际需求，而不是为了展示给别人看。

图片来源：豆瓣截图

在《消费意识形态：符码操控中的真实之死——鲍德里亚德〈消费社会〉解读》中有一句话：“消费主体不是个人，在现代消费中，真实的个人恰恰是被删除了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回归商品的“实用价值”，也是重新找回自己的主体性。

本文为科普中国-星空计划作品

出品｜中国科协科普部

监制｜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有限公司、北京中科星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作者丨likely 科普创作者

审核丨毛利华 北京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