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开源证券中标湖北省襄阳市一国企发行规模约11亿元的债券承销项目，费率0.1%。以此计算，11亿元的项目只赚110万元，被质疑以“地板价”承揽项目。

此前，债券承销低价恶性竞争时有出现，监管曾多次重拳出击，如今市场情况如何？

开源证券被质疑“地板价”中标债券承销

根据襄阳市公共资源交易中心平台上披露的公告，湖北省襄阳东津国有资本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为2023年度上交所非公开发行公司债选取债券主承销商公开招标。该项目为拟发行不超过11亿元非公开发行公司债，期限不超过5年，票面利率根据发行时市场行情确定，余额由主承销商包销。

最终的三位中标候选人为开源证券、国金证券和中泰证券。从评选结果来看，三家券商在技术建议书、资信业绩等方面的得分相差不多，但开源证券的投标报价得分显著高于其他两家。从承销费率看，开源证券是发行总额(总承销额)的0.1%，为其他券商的一半，国金证券和中泰证券分别为0.2%和0.18%。

换言之，该融资规模约11亿元的债券项目，开源证券收入110万元。此外，这110万元还是“打包价”，包含了评级服务、报表审计、资产评估和法律审查等本次发债所需中介机构费用。对此，市场有声音质疑开源证券以“地板价”承揽项目。

此前，为治理债券承销低价恶性竞争，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下称交易商协会)等监管部门曾多次出手，制定相应细则。根据中证协发布的《公司债券承销报价内部约束指引》，承销机构要建立公司债券承销报价的内部约束制度，加强承销报价内部管理，如果公司债券项目报价在内部约束线以下的，承销机构应当履行内部特批程序，并在内部特批程序履行完成后3个工作日内向协会提交专项说明，解释低于内部约束线的原因。协会也将在报价低于内部约束线的项目中根据报价高低筛选相应承销机构，进行现场检查。

据中新经纬向多位业内人士了解，监管指导价是不低于承销费率万分之五或承销费100万元。

以此推算，开源证券0.1%的承销费率并未偏离规定费率。11月30日和12月1日，中新经纬就费率相关问题向开源证券致电并发去采访函，并未获得回复。

Wind显示，截至12月2日，开源证券年内承销的债券总规模为666.69亿元，总承销排名第30名，市场份额为0.54%，和上年相比下滑0.03个百分点。

低价承销会否亏本？监管重拳出击

中新经纬注意到，债券市场承销费率“内卷”已久。2020年，曾出现兴业银行、中信证券以万分之三的承销费率中标海南一个中期票据项目，最终被交易商协会警告，要求限期整改。

进入2023年，“地板价”承销债券的案例有所减少，但也时有发生。据媒体报道，今年3月，某证监局内部梳理投行内控现场检查中出现的问题时提到，有券商在做债券项目时不仅低价承销，还对利率等违规承诺，甚至向发行人付保证金。

7月，交易商协会也在相关通知中提到，发现部分债券存在发行定价不审慎、低价包销换取市场份额、未遵循市场化原则确定利率区间等发行业务不规范情形。

据中新经纬不完全梳理全国公共资源交易平台上近三个月的债券承销中标公告，多数项目的承销费率在0.15%—0.4%，开源证券0.1%的费率属于较低的区间，但不算最低，浙商证券中标的一个项目已突破“万五”(即0.05%)。

浙商证券中标的该项目是广德市国有资产投资经营有限公司2023年非公开发行公司债券主承销商采购。该债券发行规模暂定为15亿元，不接受联合体投标，承销费率最高限价为1.5‰/年，最终浙商证券以0.35‰/年的费率中标，成交金额为157.5万元。

为何费率如此之低，能否赚到钱？“不卷没项目。”有从业人士如此向中新经纬感叹。据受访人士介绍，今年债券市场明显缩量，而资质较差的发行主体易出风险事件，因此好资质的企业更加强势，对费率的要求也较低。

据上述人士了解，虽然承销债券确实很“卷”，但总体赔本的项目并不多，一些券商也会制定严禁债券承销亏损的内部章程。此外，券商也会通过裁员、降薪等手段降低成本。

还有从业人士表示，由于盈利能力下降，“赔本赚吆喝”也是为了争取份额，提高市场规模，未来行业内头部效应会越来越强。

Wind显示，截至12月2日，今年券商承销债券(含公司债、金融债、地方债、企业债、短融中票、可转债、定向工具、ABS等)的总规模达到12.41万亿元，排名前十的券商债券承销规模之和为8.16万亿元，占据总规模的65.79%。

值得一提的是，监管对债券业务违规的监管力度正不断加强。交易商协会发布的2023年上半年银行间债券市场自律处分情况通报指出，惩戒力度继续从严，金融机构受到处分数量明显增多。其中，上半年，6家主承销商因低价包销、挤占投资人正常投标等违规行为受到通报批评、警告等自律处分。

今年以来，已有至少9家券商因债券承销违规等被罚。

11月28日，根据市场机构反映的信息，山西证券在相关债务融资工具发行环节，涉嫌干扰发行定价，影响市场秩序。交易商协会对山西证券启动自律调查。

11月15日，因债券承销和受托管理业务存在违规问题，财通证券及3名员工被浙江证监局责令改正。

6月，光大证券作为四平城投相关债务融资工具的主承销商，违反银行间债券市场相关自律管理规则，被交易商协会予以严重警告。

5月，交易商协会在债务融资工具违规“自融”的调查中发现，渤海证券、国联证券、国融证券、国海证券等7家机构在相关债务融资工具的发行和交易环节涉嫌存在违规行为，对此开展自律调查。

2月，因债券承销内控不完善，宏信证券、川财证券被上交所书面警示。

编辑/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