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两地艺术家河上对话 “京杭风韵”运河雅集起航
劳动催生的“离骚”。战国诗人屈原的《离骚》表现出“哀民生之多艰”的浪漫主义精神,开创了中国文学史上的“骚”体诗歌,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大运河上的艄公号子,就是船民与挑河筑堤的河工们,从生命深处呼唤出的“离骚”。
自大运河开通后,年年岁岁的河道治理与疏浚相伴而生——挑河、抬土、筑堤、下桩、打夯等,都是重体力活,河工们为了消除疲劳、焕发精神,便不由而然喊唱出或粗犷简朴、或高亢雄劲的号子;运河上的纤夫、船民们,在漫长、单调、苦闷的长途跋涉中,从内心深处呼唤出触景生情、迎难而上的劳动号子……因地域、方言等差异,形成了河工、纤夫、船工等不同类别,以唱、吆、喊、打、叫、吼等不同称谓的英勇无畏、劳动快乐、笑对人生的劳动号子。
这些号子,产生于运河、激荡于劳动人民的心间、流传流行于元明清以来的不同时代,多数号子成为民间争相传唱的经典,被大众接受并流传至今。通州就流传下了“闯船号子”“拉纤号子”等十多种,被收入《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并被列入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山东的“抬土歌”“船工号子”“拉粮号子”等数十种,至今还广受大家喜爱。
别开生面的戏曲。大运河的逐步兴盛,开戏曲、曲艺艺术之新景。杂剧在大运河的北端元大都发展,歌舞演唱在大运河的南端杭州兴盛。随之,两地的民间艺人、戏曲、曲艺等也随大运河渐渐相互交织,历经明清愈发兴旺,逐渐形成了南北戏曲、曲艺杂会,空前繁荣的景象,并逐渐诞生出国粹京剧——元末杂剧南下成为中国戏剧发展史上的重要篇章,明清昆曲沿大运河北上、“四大徽班进京”形成京剧,成为中国戏曲史上的里程碑。
据史料记载,元代大批杂剧作家如“过江之鲫”,如关汉卿、马致远等纷纷南下、“入乡随俗”,创作出一批南戏,并融合催化出一批地方新的剧种,如流传至今的淮扬剧等。
“忽听鼓声敲八角,游人争爱本京腔”。这首清人张微桢创作的诗,就描写了诞生于清北京八旗子弟创作的打击乐器“八旗鼓”南传山东、江苏后的盛景。“八旗鼓”传到南方后,各地又融入了地方的戏剧、山歌、渔谣等独具特色的曲艺形式,演变出各自的曲艺,如徐州的“丁丁腔”、聊城的“石榴花”“倒推船”等等。
南北曲艺通过大运河交流,把北京的相声、八旗鼓,山东的大鼓、评书,江苏的徐州琴书、扬州评话、苏州评弹,浙江的滩簧、平词、评话,以及豫、皖等地的曲艺小调相融,成为中国曲艺发展的纽带。
民俗演绎流万家。大运河跨越燕赵、齐鲁、荆楚、吴越等不同地域和风俗习惯,人们在运河的流动中四方杂处、耳濡目染、相互碰撞,迸发出多姿多彩的以水为主的民俗。
中国人最讲究节庆,大运河上依河而居的人们,把传统的节日赋予了水的习性,使其魅力无穷。如元宵节的舞龙灯,运河与陆地有着截然不同的方式——通州象征着“水”的蓝色双龙;微山湖的龙灯分载于多只船上,穿桥过闸等;端午节的赛龙舟,淮安有“丢标”“抢标”“捞标”等环节,煞是热闹。
“开槽节”是大运河上独有的节日。每年农历四月十五这一天,在通州码头,数以百计的官商船依次停泊在码头上,码头两岸的商户、小贩、脚夫、车夫、搬运工等人山人海,仪式上的“万头鞭”响彻云霄,紧随其后,高跷、舞狮、中幡、旱船、竹马等表演十分热闹,最后在给河神敬香的高潮中落幕,已成每年运河上最隆重的节庆。
在琳琅满目的习俗中,南北的语言、生活、生产、交易等习俗,也在长期的运河流动中互取长短、互补优劣,形成了丰富多彩的缘水而居的文明风尚。
流光溢彩运河美。传世巨作《清明上河图》是北宋画家张择端描绘东京汴河两岸一处的运河市井风情图。图中的城廓、市肆、桥梁、街道,以及街中的居民、行人、舟车等等,场面宏大、市场繁荣、市民熙熙攘攘,从中可见运河的兴盛。俗话说“窥一斑而见全豹”,一幅画足以展示出运河盛景的全貌。清代画家徐扬的《姑苏繁华图》,令当年苏州运河上的近400艘船只篙动橹摇、帆樯满河;船上,要么满载大米、棉花、柴草、瓷器、酒,要么满载游人品酒论茶、抚琴歌舞;岸上,店铺鳞次栉比、百货充盈的景象跃然纸上。
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64回提到的“小花枝巷”,就位于通州张家湾,以及32回的“兴隆街”、57回的“鼓楼西大街”等都透视出大运河的兴盛。与此同时,另三部名著《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也都诞生于大运河地区,其成书背景、内容莫不与运河密切相关。
大运河承载着灿烂文明,传承着历史文化,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实物见证。当前,北京作为日益走向世界舞台中央的大国首都,传承好大运河的优秀传统文化,是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职责使命。
文/楚建锋(教师、杂文家)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