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疫苗“接种”流程可能会更像品尝咖啡。“每人一只口杯，在酷似咖啡机的雾化器前接一杯雾化的疫苗，深吸气，保持5秒，正常呼吸，疫苗就接种完成了。”3月4日，全国政协委员、康希诺生物股份公司首席科学官朱涛在接受科技日报专访时表示，这种给药方式不仅可以只用五分之一的疫苗剂量，还能激发黏膜免疫，预防感染奥密克戎变异株。

吸入式是一种此前从未在疫苗接种中采用的方式，为什么只要转变疫苗进入体内的方式就能防变异株？既然吸入给药的方式很好，其他疫苗能不能也变成吸入式？朱涛委员一一作了解答。

应对奥密克戎，为什么接种方式变化就能起效

“通过肌肉注射疫苗激发机体免疫，像直接‘空降’机体有点突然，吸入式疫苗高度模拟自然感染，调动‘侦察兵’、开启警报、调动免疫系统……整个流程‘不跳步’，免疫系统激发得更全面。”朱涛解释，给药途径的选择是新冠疫苗研发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具体而言，吸入式疫苗除能够激发体液免疫和细胞免疫之外，还激发多一种免疫——黏膜免疫。

“不仅针对奥密克戎，要想防住其他变异株，业界普遍认为需要激发黏膜免疫。”朱涛说。吸入式疫苗通过接种者的深呼吸进入到气管、支气管、肺部……这些器官的特点是都有黏膜。

在一次学术会议上，疫苗研发学者邹全明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阻止新冠病毒感染机体，需要重点激发高效的黏膜免疫。

“吸入给药能够激发黏膜免疫，在鼻子、口腔、气管等上呼吸道的黏膜中产生抗体IgA。”朱涛解释，这种抗体可以弥补现阶段疫苗无法阻止奥密克戎感染上呼吸道的短板。

吸入方式好，其他疫苗能不能也变成吸入的

“没有铝佐剂的疫苗才能进行气雾化。”朱涛说，目前使用的大多数疫苗都使用铝佐剂起到加强免疫的作用，铝佐剂无法通过气雾化设备形成PM2.5大小的微颗粒，因此无法改变接种方式。

那么，mRNA疫苗可以用吸入方式进行接种吗？

“mRNA疫苗是一种新技术路线的疫苗，做吸入式给药是否安全，包裹mRNA的脂质体球附着到肺黏膜细胞上会如何影响人体，这些需要经过动物实验的检验。”朱涛说，安全性检验需要较长时间，目前看可作为科学探索课题研究储备技术。

谈到为什么能在不同给药途径中快速推出吸入式，朱涛说：“一是因为在此前的结核病防治中已经开展了相关研究。动物实验数据、人体试验数据都具备验证基础，因此很快获批开展临床试验。二是使用的载体本身有优势，改变给药途径可以‘一石三鸟’。”

“一石三鸟”是指吸入腺病毒载体疫苗可以同时激发黏膜免疫、体液免疫、细胞免疫。“黏膜免疫的疫苗开发难，因为普遍导致其他两种免疫效果下降。”朱涛说，“但我们的疫苗不会，研究结果已经刊登在《柳叶刀》预印版网站上。”

老百姓什么时候能用上

“不挨针扎、只需深吸”就能接种疫苗，什么时候能实现？

谈到如何用？朱涛说，目前看来，吸入式新冠疫苗在我国有望作为加强免疫进行接种，当然也可以根据疫情防控的需求，通过紧急使用程序规模化使用。实验数据表明，接种灭活新冠疫苗后用吸入式新冠疫苗序贯加强可比同源加强抗体水平提高10—20倍，这个数据与mRNA疫苗加强数据相当，而使用阿斯利康载体疫苗加强，抗体水平提高7—8倍。

谈到什么时候可以使用？朱涛说，目前，初免和序贯免疫相关的一期、二期临床试验已经完成；安全性方面，研发团队也已经积累了上万例的临床数据，目前正在与相关部门沟通，开展三期临床有效性研究。

“由于疫苗成分与已经获批的疫苗相同，因此生产工艺、质量控制等方面可以省下很多宝贵的时间。”朱涛说，如果相关部门认可使用替代终点作为临床试验终点，将大大加快疫苗上市进程。

文/科技日报记者 张佳星

编辑/范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