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读|希望能借此想起“娜”人“娜”事的星星点点
东方出版中心 2022-09-23 11:00

2019 年 7 月 27 日,周笔畅全国巡回演唱会在深圳首演。 当晚,我与姚贝娜的父母一起走进深圳体育中心。 当我们就要走过安检门时,姚妈突然说了一句:“自从贝娜走后,我今天是第一次到流行演唱会的现场。”穿过通道,走进内场,看着满场兴奋的观众,姚妈又说了一句:“唉,贝娜就缺一场这样的演唱会。”我默默地听着,竟不知如何作答。 显然,对一位失去爱女的母亲而言,任何安慰之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那些带给大家无限欢乐的文艺晚会、综艺节目,在失去女儿的姚爸姚妈眼里却有可能似一根芒刺扎在他们的手心,因为,他们优秀的女儿姚贝娜曾是那个舞台上的精灵。

于姚爸姚妈而言,音乐是他们的职业,是他们的喜好,现在更成了他们的精神寄托。 因此,这么多年来,他们仍然观看文艺演出,参加音乐创作,但置身于那种场景,他们又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姚贝娜,想到一个很具象的问题:如果贝娜在的话,她会怎么表演?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又是伤感的,内心承受着一种一次次被撕裂的疼痛。

不同的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情感,在大部分人的内心世界,失去亲人的痛楚,绝非能够轻易而举地从记忆深处清零,何况姚爸姚妈失去的是一位优秀的独女,这种伤感注定会如影相随、挥之不去。

最令人揪心的一幕发生在 2018 年 1 月 16 日,那天是姚贝娜去世三周年的忌日。

自从姚贝娜离开后,姚妈从不接受媒体采访,但当天在武汉的家里,她竟一反常态接受了北京卫视的专题采访。 访谈一气呵成,姚妈面对镜头侃侃而谈,毫无拖泥带水之感,几乎用不着做后期剪辑。 当大家惊叹于姚妈高超的镜头把控力时,姚爸却突然发现,她失忆了!全程访谈竟是在她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完成的。 随后,在石门峰姚贝娜纪念墓地前,姚妈木然地站着,望着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贝壳,她小声地问我:怎么有这么多人啊?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当众多贝壳向她表示问候时,她也只是轻轻地点点头、道声谢谢。 见此情景,我们赶紧不动声色地把她送往武汉大学人民医院。

在两位专家的耐心开导下,直到晚上 7 点多钟,姚妈才慢慢地恢复了意识。 整个失忆过程持续了将近 8 个小时,其间,姚爸看着姚妈,默默地流泪……

因此,当我决定写这本书时,我的家人是反对的,他们担心此举触动姚爸姚妈深不可测的痛处。 事实的确如此,每次与姚爸姚妈聊起往事,姚爸常常热泪盈眶,姚妈总是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每每于此,我有深深的负罪感,不忍细问。

姚贝娜身前有很多称谓:华语歌坛第一人、天籁唱将、大力娜、百变娜……她还自嘲是二娜、忘词娜。 但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毫不娇气的漂亮小姑娘。

1989 年 9 月的一天,我坐在武汉音乐学院团委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大雨。 突然,远处操场上有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姑娘一闪而过,竟没有打伞。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姚贝娜吗?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伞?姚老师干什么去了?李老师不在家吗?后来,我才知道姚贝娜常常是独自一人吃饭、上学。

时至今日,这一幕仍在我脑海里清晰地留存着,印象竟如此深刻,甚至每次只要看到雨中的小学生,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在雨中飘过的小姑娘。 也因为如此,再后来得知她毅然退伍,勇敢地面对疾病,捐献眼角膜,佩服之余也就没觉得特别意外,这种敢作敢为的性格,她早在童年的时候就养成了。

姚贝娜是天才级的歌手。 然而,天妒英才,天妒红颜,姚贝娜像一颗流星从天空划过,华语流行歌坛失去了天籁之音,我常常想,如果老天多给她一点时间,哪怕是只多给 5 年时间,她一定会成为华语流行歌坛乃至世界流行歌坛的巨星。

白驹过隙,姚贝娜离开我们已有 7 年。 对喜欢她的家人、朋友、歌迷、贝壳而言,这是“七年之痛”。 我相信这种痛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反而会变得更深沉。 因为,姚贝娜身上有太多的值得记住的闪光点。 这也是我的写作动机。

感谢姚爸姚妈的无限信任,感谢师兄夏德元先生和他的团队的鼎力支持。

还要特别感谢一大批贝壳们。贝壳这个群体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堪称“饭圈文化”中的一股清流。 他们没有任何利益诉求,就是因为单纯地喜欢姚贝娜,喜欢姚贝娜的歌。 这么多年来,贝壳们对姚贝娜的不离不弃,是我最大的写作动力。 在写作过程中,他们无私地提供了很多线索和资料。

还要向提供姚贝娜图片的摄影师致谢。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书中有少量图片寻找拍摄者未果,故未能署名,请拍摄者与我们联系,届时依照相关法律规定付酬,并在再版时补上署名。

本书还参考了一些媒体的相关报道、评述,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姚贝娜的一生短暂而辉煌,值得记叙的事儿太多太多。 但是,当我为写作收集素材时,却发现姚爸姚妈并没有刻意保存姚贝娜的资料,他们能提供的素材非常有限。 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他们的确没打算把姚贝娜培养成明星,更没有把自己当成星爸星妈。

由于时间所限、资料所限,更由于笔力所限,此书不可能做到巨细毕现,亦难免有谬误之处,敬请谅解指正。 倘若读者诸君能借此想起“娜”人“娜”事的星星点点,我当足矣。

范洪涛

2022年5月4日于武汉


选自《姚贝娜:一个用生命歌唱的女孩》著者:范洪涛

来源:东方出版中心

编辑/韩世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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