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之外》父亲节档上映 韩少波:期待我满脸皱纹时,儿子愿意来亲亲我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2-06-17 10:48

中国家庭成员间的情感往往是内敛而克制的,但是,韩少波平日里却喜欢亲亲父母、亲亲儿子,他笑称自己很有“强吻”的嫌疑,“我觉得应该毫不犹豫地向我们最亲近的人表达爱意,父母虽然有时候会抗拒一下,但他们心里其实是暖的。”而这种亲吻的“豪放”表达,也出现在韩少波主演的电影《绿茵之外》中,影片的英文名就是《The kiss about father》(爸爸的吻)。

电影《绿茵之外》将于6月17日上映,该片由郭志荣导演,韩少波主演并兼任制片人,故事发生在内蒙的一座小城中,马陆(韩少波饰演)与马锋是一对相爱相杀的父子,一场即将到来的足球决赛让他们反思各自的内心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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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捡来的各种帽子 让这位父亲更有辨识度

《绿茵之外》在2021年第五届平遥国际电影展获得“桐叶荣誉”和“从山西出发单元”最受欢迎影片提名,韩少波被认为塑造了不同以往的父亲形象。这位父亲为何如此吸引观众?韩少波表示,马陆的优点就是,在种种“不堪”中,还能够保持自己的乐观,“这个人物身上的层次还是很丰富的,他是一位环卫工人,梦想是吹小号;他离异了,想从父亲那里拿钱,甚至从前妻那里要来抚养儿子的赡养费;他平日里是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散漫气息,胡子拉碴还喜欢亲儿子,他是乐观的、幽默的,在如此的'不堪'中,他却没有抱怨,积极地活下去,尽量活得好一些,否则的话,可能连身边这几位在一起的、最亲密的人都面临着疏离。”

马陆被窘迫生活推着前行,被柴米油盐所拖累,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光彩,心中回荡着小号的旋律,为了让这个人物变得生动,韩少波在片中会戴着不同的帽子,这并不是简单的造型,而是成为人物身份的特殊印记,“我们对于现实中的环卫工人,是不是只有一个制服的印象,面目却是模糊的?所以,导演为了让这个环卫工人有立体的辨识度,让他在收垃圾的时候会捡到不同的帽子,他有这样的一点点嗜好,他戴上各种帽子,会让人物变得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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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波觉得“有趣”是这部影片的一个基调,“以往银幕上有很多父亲的形象非常经典,但是却有一丝父爱如山的沉重,而这部电影想去掉说教的意味,轻松一些,有趣多好啊,一个人没钱也可以变得有趣。”然而,有趣并没有让影片的情感变得淡薄,反而是一种特别的吸引力,让人感受到这位父亲不是凭空编出来的,而是被生活粹炼出某种特质。

韩少波并没有专门去体验环卫工人的生活,他认为,观察身边不同的人物,洞悉人物内心,这是自己日常的“功课”,“你如果是一个有心人,那么,演什么职业的人都是可以的,因为细腻而敏锐的观察可以时时刻刻发生,你最终抓住的是人物特质,并由此产生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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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电影,十年酝酿

对于多年来一直在幕后担任制片人的韩少波来说,《绿茵之外》是他主演的第二部电影,(之前有一部也是男一,但最终影片没有上映)韩少波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进修班,后考入北师大艺术系影视制作专业,与宁浩、韩杰、谷智鑫是“同门师兄弟”。曾经在2011年出品过电影《蓝学校》,并在里边扮演韩干事一角。那部电影也是与导演郭志荣合作,在韩少波的家乡——内蒙古巴彦淖尔的草原上拍摄的。韩少波透露,自己与郭志荣是大学同学,《蓝学校》之后十年,韩少波已经转到制片人行业,但是,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兄弟们”,“除了郭志荣外, 这部影片的摄影指导李宁、视效总监阿冬林,美术指导王海元这几位主创人员和我合作超过了十年,他们从来没有放弃对于电影梦的追逐。”

《绿茵之外》中,郭志荣编剧兼导演,当时,韩少波和郭志荣本想创作另外一个故事,他们带着睡袋在内蒙草原上游荡了20多天,两人晚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想故事,白天韩少波开车在草原上四处找灵感,郭志荣则专心写剧本,很可惜的是,原来设想的故事还是未能成型,后来,郭志荣又想到了《绿茵之外》这个探讨父子关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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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志荣在和韩少波一起创作时,看到了韩少波与父母、孩子都要亲一亲的状态,觉得很“震撼”,这也成为了点亮电影的灵感。郭志荣便开始按照韩少波的形象开始量身打造“马陆”这个人物。

在韩少波看来,《绿茵之外》不是一部偶然的电影,更像是一群人在十年间内心酝酿的一个契机,“我和郭志荣在这些年中不断地分享生活的感悟,彼此了解,交流想法,为此,才有这部电影的诞生。”而韩少波担任了该片制片人,在家人无私的支持下投资了《绿茵之外》,他觉得这是属于他们这群还在坚守电影的“老男孩”的一个机会,“人生苦短,我既然觉得我们是可以干这个事儿的,还可以办得很好,嗯,那我就去办。”

对于担任该片的主演,韩少波笑称,我们清楚这部电影的资金体量,“我和导演是同学,我们彼此熟悉,那我就来演吧,我希望能够演出这位环卫工人父亲的魅力。”而且,韩少波的成长阅历也让他想有所表达,“人并不是一个整体,他一定是一段一段成长的,我现在的这个年龄段,就让我对于电影中的亲情一面有很多感悟和表达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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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懂了父母,应该去亲亲他们

韩少波在上大学期间,看小津安二郎的电影《东京物语》,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而在几年前再次观看时,则泪流满面,那种感觉就是,经历岁月艰辛、世事磨炼,终于懂了父母。

在韩少波看来,小孩很难真正地了解父母之恩,也不可能去对等地回报父母,所以,这部电影就是让大家知道,父母是最值得亲近的人。

而这种对于父母的愧疚感,韩少波也是在“被动成长”中感受到的,“等自己的儿子怼我时,我才知道,我当时怼父母是让他们多么难受的一件事,只有生活对你真正造成了挤压,你才会真实地体会到父母的包容和无私。我自己去爱我的孩子时,又回头发现了我的父母还是那么爱我,这个爱,是为人子时,永远无法回报的,爱是往下一代延续的,所以,你不要指望孩子去跟你对等去回报,因为你很难对等地回报父母,这才是生活的本质,也是我希望电影能够表达出来的。”

韩少波在电影中“亲吻”的戏份很多,戏中,他亲儿子、亲自己的老爸,生活中,他也是这样的。韩少波表示,有时候他亲自己的父母时,父母也是有点不情愿,会推开他,但是,他坚信父母心里是高兴的,“我的父母皱纹越来越多了,我就亲一亲他们,如果我老了,我的儿子这样亲我,我一定是很乐意的。“ 韩少波很想去告诉观众:“最关心你、对你付出最多的就是你的亲人,但我们在很多时候都会忽略这个事实,反而去追求和维护别的东西,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其实不要犹豫,就应该去亲亲他们。”

虽然韩少波称自己很是“晚熟”,但被生活重砸多次后,还是有很多人生心得,包括“育儿经”,《绿茵之外》中,有一个关键的线索是儿子要参与一场足球比赛,而父亲却试图让孩子了解,“这个球,你进还是不进,其实是一样的,关键是要热爱这项运动。”

现实中,韩少波是否也这样对孩子“语重心长”?韩少波说:“当了爸爸之后,我更愿意养育,而不是教育孩子。你做好你自己,就是对他最好的影响。父母应该促成一个孩子在某一个时刻的自我觉悟,让他具备自身的动力,自发地觉醒,这样才事半功倍。其实,父母能做的并不多,就尽自己的力量提供给他一个好的环境,让他自己去成长,这里面有生命的未知和乐趣,但也有焦虑,家长总想把控,总觉得好像你又重活了一次自己一样,不要让下一代重复错误,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你做好你自己,他都能看见,家长并不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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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符号”不是蓝天草原,而是这片土地上的人

《绿茵之外》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蓝天白云、广袤草原的“内蒙符号”,但是,韩少波依然认为这是一部“很内蒙”的电影,影片中的人们说着内蒙方言,呈现出方言才特有的魅力,充斥着内蒙人的生活节奏和生活方式,“我们不是在拍内蒙的旅游宣传片,而是要把这片土地上生长出的人物的喜怒哀乐,让更多人看到。”

影片中,马陆的父亲和孩子都是当地的素人演员,韩少波介绍:“爷爷扮演者李俊小是民间艺人,唱当地的山曲小调非常好听,可惜在这部戏里没有展现这个技艺;而出演儿子马峰的安达,在现实中是在学校足球队踢球。他们虽然是第一次接触电影,但却非常自如,因为他们就是在呈现自己,不需要技巧,不需要去演。而我作为三个男人中的矛盾焦点,与他们配戏时需要一定的磨合,我主要借助一些经验,主动帮助他们放松,你做到足够的亲和,足够的温暖,足够地尊重他们,那么,他们自然就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这种地域特征明显的影片似乎正在被市场所青睐,比如之前颇有上海风韵的《爱情神话》,对此韩少波表示,方言和塑造人物、环境是融为一体的,是给片子加分的,一下让人感受到真实的调调,那就应该采用方言,“比如,用上海的小腔调说咖啡,感觉就很对,用别的口音说咖啡,当然也能喝,但就是有点违和。法国有部电影叫《欢迎来北方》,就讲了地域差异,虽然法国不像中国这么幅员辽阔,也是有南北之别的,有差异化,所以,这种方言电影有很大的空间的,关键是看与题材的契合度。”

对于影片的票房,韩少波笑言不能想太多,“电影是2020年9月23日开机的,2021年10月份拿到了许可证,开机拍摄正好赶上了疫情的窗口期,等我们拍完了,疫情又有了反复,所以说,好多事情你是没法预知的,不能太去想结果会怎样,现在电影院缺片源,我们就在父亲节之际上映了,不再拖延。”

韩少波未来是否会继续投资内蒙题材的电影,或者他是否已经被勾出“戏瘾”,将在未来出演更多角色?韩少波表示,这些问题并不是他现在就能够决定的,也不是他特别在意的,“我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这部小成本影片,让身边有才华的电影人被看到,能够在行业里有更好的发展空间。对于电影市场来说,小成本影片一定要存在,必须存在,而且要有成就地存在,让这个行业的人能够因此迈入电影的门槛儿,去从事电影工作,去贡献电影人的智慧。”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扬
编辑/乔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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