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报
散文|陈琳玲:清明前后
汪迷部落 2024-04-09 12:00

昨夜白光闪闪、雷声隆隆,硕大的雨点不断敲打着玻璃窗,着实扰人一夜好眠。

最近接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厚厚的云层里似乎蓄满了雨水,随时准备倾斜而下!地面上到处湿漉漉的,连呼吸都是潮湿的味道。

看着小区里粉嫩的桃花和抽条的柳枝在风雨中摇曳,我突然想起来,清明快到了。

自古清明时节雨纷纷,怪不得天气一直好不起来。妈妈抱怨衣服被单难晾干,出去买个菜都不方便,我却很喜欢。这时候的风刚刚脱去冬日的寒凉,迎面而来的清爽直让人身心舒畅。

清明时节到,万物始更新!每年都要到清明前后,才感觉春天真正到来了。出门踏青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趁着好天气外出游玩。我最爱二桥北边运河西堤的风景,万木吐翠,芳草茵茵,天高云淡水辽阔,习习湖风拂面来。草坪上到处奔跑追逐着嬉戏的小朋友,天真的小脸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天空中各式各样的风筝争奇斗艳,东风正好,大家都想放最高的纸鸢。

邮城的油菜花仿佛一夜之间全开了,灿烂的黄色渲染在乡野田间,点缀在河岸两旁,特有的甜腻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生动了整个邮城的春天。我开始期待湖滨的油菜花海了,想象着2000多亩的一片金黄该是怎样的绚烂。虽然上周路过的时候,那里的油菜花还是星星点点的,几场雨一下,相信必然已盛放成高邮湖边最美丽的风景线。

清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扫墓祭拜先人了。每年清明前一两周,家里就开始忙活着叠纸钱,折元宝,要准备整整两大口袋。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塑料盆花,挂在墓碑上的花环也要买上几个。贡品是必不可少的,得扫墓当天早起现做,一般是豆腐、青菜、红烧鱼、五花肉四样。到了墓地第一件事就是打扫,拔掉周边的杂草,清理地上的落叶,擦干净墓碑上的灰尘,然后把贡品整整齐齐地放在墓碑前。爷爷奶奶生前喜欢喝酒,那就再倒两杯白酒供上。然后爸爸开始焚烧纸钱,一家人挨个上前磕头,嘴里念叨着祈求先人保佑的话,祈祷一年的健康顺遂。最后离开前爸爸还会放鞭炮爆竹,是驱赶其他鬼魂的意思,防止他们过来抢纸钱和贡品。这样的仪式从小到大我每年都会参加,不仅是一种对传统习俗的尊重,更是对逝者的纪念和追思。

清明前后是腌咸菜最好的时节,这时候麻菜、雪菜都上市了,不赶紧腌上几坛,菜长老了就不好吃了。我爸和我先生都爱吃咸菜,咸菜炒鸡蛋,咸菜炒肉丝,咸菜炒蚕豆,他们能一天吃三顿都不带厌烦的。所以每年这个时候,爸爸都会腌上二三十斤。先是挑菜,太小太老的一律不要。爸爸说本地的菜腌起来才香,通常他都是一大早就骑着车去城南那块转转,看哪里有自家种的大菜卖。如果实在找不到好的,就请亲戚朋友从乡下捎,反正原材料是一点都不能马虎。腌菜专用的大澡盆也被从犄角旮旯翻出来了,爸爸从不嫌麻烦,洗菜、切菜、撒盐、静置、翻搅、装瓶,全都他自己一手包办,得忙活上好几天。那装好的咸菜瓶子在阳台上放了一排,逢人都要炫耀两句。

我是不爱吃咸菜的,我喜欢吃咸鸭蛋,自己家腌的那种。爸爸就辛苦了,忙完咸菜还得忙我的鸭蛋。妈妈说我嘴刁,一般的鸭蛋还不吃,所以她都是买的河滩上散养的麻鸭鸭蛋。这种蛋腌过后,蛋黄容易出油,红得诱人,吃起来是沙沙的,口感十分细腻。爸爸先把过筛的黄泥和盐拌匀,再将洗干净的鸭蛋放入泥盆里,整个均匀地裹上黄泥,单个装入小塑料袋中密封,等上一个月就能吃啦。我这个人嘴淡,就怕蛋白咸了齁人,通常腌个20天就等不及煮了尝鲜。实在淡了就白嘴吃,依然非常美味。

清明前后,春暖花开。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风吹春水,杨柳依依,又是一年春来到!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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