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很多年前,万里山河还在冬眠,有人举星火唤春天,把赤诚信念点燃”,这是歌曲《无我》开头的一句歌词,形象地展现出中共产党引领中华民族从沉睡走向觉醒的过程。
这首歌第一次唱响是在今年央视春晚的舞台,歌手韩红大气磅礴的演绎感染了亿万观众。近日,这首歌获得了第十七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
《无我》由李庆文、赵大鸣、辰生作词,赵博作曲,韩红演唱,艺术地再现了一代代共产党人甘于奉献、勇往直前的奋斗精神,也致敬每一个在平凡岗位上默默奉献的劳动者。近日,词作者李庆文、曲作者赵博接受了北京青年报记者的专访。
当初作为竞稿春晚作品而创作,《无我》经历了多番修改,字斟句酌,这种完美主义的追求令两位创作者“备受煎熬”,但也成就了今天的《无我》。同为80后,听着《走进新时代》《春天的故事》等红歌长大,两位优秀的创作者表示,有机会参与主旋律歌曲的创作,并获得了如此宝贵的肯定,备受鼓舞,“这是一份令人自豪的荣誉,希望此后有更多机会,创作更多更好的歌曲,报答国家,报答人民。”
竞稿春晚作品而创
金色大字永记心头
《无我》最初是作为竞稿春晚作品而创作的歌曲,词作者李庆文是一名空军退伍老兵,在空军服现役十六年,有十二年时间都在做《空军文艺》的编辑,同时进行文学和文艺创作,多次参加全军大型晚会,积累了丰富的生活和情感,作为一名入党十八年的老党员,李庆文对于党和祖国的情感也着实丰沛。
李庆文在空军期间创作过上百首军歌,其中《我的战鹰绕着宝岛飞》是深受空军和全军官兵,以及许多国人喜欢的,一旦海峡出现风云变幻,这首歌就会在网络中再一次唱起,鼓舞和温暖两岸的人心。空军之后,李庆文曾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担任新媒体编辑,每日在展厅瞻仰充满红色元素和人文气质的文物,也深受感动,用自己的诗歌打通英雄和现代人的精神时空,写下一百首热血奔腾的文物诗。
在军博新时代国防和军队成就展的最后一幕,是一幕巨大的伟人像,金色的八个大字“我将无我,不负人民”,令李庆文印象深刻,“大气磅礴,又深情如海,将所有共产党人的抱负、气节和胸怀淋漓尽致展现在人民面前。”这也成为后来他创作《无我》的一个精神源头。
“‘无我’是一种神圣的精神境界,是大爱、大美、大忠,这样一首歌也应该是温暖和神圣的,有一种满怀热忱精神抖擞地走在阳光大道上的限量版感觉。”李庆文正是以这样的信念完成了《无我》的歌词创作,初稿完成于去年秋天,虽然很快写完,但他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细细打磨。
为使一首歌有历史纵深,李庆文选择了“在很多很多年前”这一时间描述,不写一百年前那么具象,以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口吻,其实是在描述鸦片战争起始的1840年以来积贫积弱的中国,来映照到“此时此刻此间”形成一个大的历史格局,一种恢弘的气度。以“万里山河还在冬眠”描述万众在痛楚中经历的漫长岁月。“更好的日子”和“唯一的心安”是将“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这一新时代特征更加人格化、生动化,就像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说给孩子们的话,那么亲切,那么自然。
松弛心态一气呵成
温情故事娓娓道来
歌词一出炉,曲作者赵博就开始接力,赵博回忆,此次创作过程与以往向春晚投稿的经历并无二致,他甚至是以一种“陪跑”的心态参与其中。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种松弛的心态,让他的这次创作一气呵成,完成谱曲仅用了不到两天时间。赵博说,因为仅是旋律创作,难度相对较低,看了歌词以后,要用怎样的格调去谱曲已经了然于心。
自2010年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以来,赵博的音乐创作主要集中在纯音乐领域,他曾为民族舞剧《红楼梦》、民族舞剧《凤凰》以及歌剧《呦呦鹿鸣》等多部作品谱写音乐。2022年北京第24届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式音乐《立春》,也是赵博的作品。在他的歌曲创作当中,《无我》的创作过程尤为顺利,是完成速度最快的一首作品。
相较于一般的主旋律歌曲,《无我》的旋律显得尤为朗朗上口,与歌词的结合恰到好处,既似回忆往昔,又如同闲话家常。在赵博看来,好的歌词是作曲的一大助力,“我觉得大家应该更喜欢娓娓道来,或者是比较温情的那种感觉,我擅长的也是就像讲故事那样娓娓道来的节奏,我觉得这才是一个艺术作品该有的状态,不能一味地去歌颂或者宣泄,那样就成了无病呻吟,为了主旋律而主旋律,反而没有了力量。”
赵博指出,歌词是歌曲的精髓所在,优质的歌词能够激发曲作者的创作灵感。当他读了《无我》的歌词时,深受触动,比如第一句:“在很多很多年前,万里山河还在冬眠”,这句歌词自然而然的把他带入到了要讲一个故事的情境中,接下来的“我将无我,不负人民心愿”,更是让他感受到一种热血沸腾的情感。正是这些歌词为他打开了创作思路,为后面一气呵成的谱曲提供了灵感源泉。“用最普通的话语阐述一个道理,往往比呐喊更具力量,更能打动人心。”
每个字词诗意而准确
字斟句酌修改到极致
《无我》音乐制作完成以后,就投给了春晚音乐组。大约在去年十月份,李庆文接到歌曲修改通知,《无我》首轮入围了2024年龙年春晚节目单,“于蕾总导演跟我们阐述了这一首歌的重要性,位置在零点之前马上就要倒数前的一首,也是唯一一首主旋律的歌曲,要保证政治性、艺术性、文学性的统一,给我们不小的压力,同时也是精益求精的动力。”
但提起当时的修改过程,李庆文甚至都不想再回忆,“确实是要求太高,修改太多,周期太长。歌词是体量非常小的一个文学体裁,寥寥数语既要追溯往昔,还要展望未来,太虚就会空,太实就不浪漫,所以每一个字词的斟酌都要诗意而又准确。”
《无我》的歌词修改可谓是字斟句酌,修改到了极致,李庆文回忆,“大河两岸灯火斑斓”这一句歌词,“斑斓”这个词他最初写的是“阑珊”,“我非常喜欢这个词,灯火阑珊,多美,但导演会把这个词的百科解释放到我面前,‘阑珊’是灯火稀疏的样子,不符合新时代中国璀璨辉煌的精神意象,也不符合除夕夜的国人习俗,那种万家灯火热闹吉祥的画面,于是换成了‘斑斓’。”
至于前后总共修改了多少次,已经没办法计算,因为到了除夕,白天还在修改,哪怕备播带已经录完,“这种完美主义的追求令我和作曲老师钦佩和‘备受煎熬’。旋律也是,哪怕是一个音符感觉不对,就重新修改一遍,不断提高要求,最后还有两位合作老师再一次提升歌词质量,使作品在政治性和艺术性上再上一层楼。”
《无我》最初的设定为男女对唱,后改为由韩红和谭维维共同演绎女声二重唱,但鉴于音色等因素,最终决定由韩红独唱。赵博回忆,韩红的第一版录音偏向于流行唱法,技术处理较多,经过后续的调整与改进,才形成了春晚上演唱的版本,最终呈现出的是深情而又气势磅礴的演出,完美传达了歌曲的情感和内涵,有观众评价说:一开嗓就是国泰民安。
也正是极致的“斟酌”与“煎熬”才成就了今天的《无我》,这首歌在春节合家团圆的时刻传递给了亿万观众,又获得了主旋律作品的国家最高奖,一切又是值得的,李庆文感慨道:“我和赵博都是80后,是听着《走进新时代》《春天的故事》等红歌长大的,自己有机会参与主旋律歌曲的创作,现在又收获了如此宝贵的肯定,当然是备受鼓舞,希望以后有更多机会,创作更多更好的歌曲,报答国家,报答人民。”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寿鹏寰
编辑/弓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