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德国选择党在德国东部图林根州以较大优势赢得州议会选举。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近80年来，极右翼政党首次在德国赢得联邦州选举。此外，成立仅8个月的极左政党——莎拉·瓦根克内希特联盟则在图林根和萨克森两州议会选举中均获得不俗的支持率。

与此相对应的是，总理朔尔茨的社民党以及执政联盟里的绿党和自由民主党，在此次地方选举中表现尴尬。有评论认为，这一选举结果对德国而言是一场“政治地震”，对朔尔茨政府是一次“巨大打击”。

德国《经济周刊》网站刊文认为，反建制民粹政党在德国崛起，“1945年后的德国政局或许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挑战”。种种迹象表明，法国政坛的故事正在德国上演，而且对总理朔尔茨领衔的执政联盟来说，结果可能更糟。

图林根州选举网站公布结果，德国选择党获得32.8%的选票，前总理默克尔的基督教民主联盟获23.6%的选票。朔尔茨领导的社会民主党得票率只有6.1%，其在联邦政府的执政伙伴绿党、自由民主党分别为3.2%、1.1%，三个党支持率相加，还不到选择党的三分之一。

德国选择党部分受益于索林根持刀袭击案的政治影响。这起袭击案造成3人死亡、8人受伤，行凶者是一名26岁的叙利亚难民，他原本应该在去年被驱逐。这一袭击事件又掀起了关于移民问题的讨论，迫使政府紧急宣布会强化立法。尽管德国选择党在图林根州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绩，但是选择党在该州执政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其他党派拒绝与该党联合。

成立才8个月的左翼民粹主义政党莎拉·瓦根克内希特联盟异军突起，是扔向德国政坛的第二颗“核弹”。该党在图林根州议会选举中得票率为15.8%，在萨克森州有望获得11.5%至12%的选票，排名第三，成为潜在的“造王者”。该党由前左翼党人莎拉·瓦根克内希特创立，主要支持者在东德地区，主张对俄罗斯友好，呼吁强力打击非法移民。尽管该党与选择党同属“反建制主义”政党，但其明确表示不会与选择党联手。

为什么说德国正在重复法国的故事呢？

其一，6月份的欧洲议会选举中，法德两国都出现了极右翼政党压倒执政党的结果。法国总统马克龙领导的复兴党得票率不及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的一半，德国联合执政的三党在欧洲议会选举中均遭遇惨败，得票率被极右翼政党德国选择党超过。马克龙宣布解散国民议会，重新举行选举，进行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式的政治豪赌。朔尔茨则选择按兵不动。

其二，国内选举两国都遭遇极右与极左联手兴风作浪，领导人面对“左右夹击”之局面。在法国举行的国民议会首轮选举中，极右翼国民联盟获得大约33%的选票，排名第一。在第二轮投票中，左翼联盟“新人民阵线”出人意料地位居第一，“新人民阵线”中极左翼“不屈的法兰西”党的崛起，让马克龙遭遇“左右夹击”窘境。极右翼和极左翼政党强势崛起加剧了法国社会的政治对立和撕裂，暴力事件也随之增加。眼下，德国的情况大同小异。民调显示，德国选择党和莎拉·瓦根克内希特联盟支持率加起来，在图林根州和萨克森州都超过40%，而处于政治光谱中间的传统主流政党支持率“大幅缩水”。

其三，执政的领导人日子都不好过。连月来，马克龙坚决不让排名第一的“新人民阵线”牵头组阁，法国政局不稳。“不屈的法兰西”党议员日前甚至公布了弹劾马克龙的提案。法新社说，法国当前面临数十年来最严重的政治不确定性。距离德国全国选举仅一年时间，这次地方选举结果给朔尔茨带来更大压力。多项民调预计，最迟到2025年，联合执政的三党在全国其他州也会败选。朔尔茨所在的社民党在明年的联邦大选中丢掉政权，乃是大概率事件。

德国政局缘何演变成当下的局面？

其一是经济原因。高通胀、经济停滞、能源成本飙升和政府应对措施不力，让越来越多的选民放弃中间立场，转而支持边缘的民粹主义政党。

其二是移民与犯罪激增等社会问题。德国一向以治安好享誉欧洲，但近年来治安案件激增，民众安全感下降，很多人将犯罪激增与2015年移民潮以来到达德国的大量难民相关联。

其三是对俄乌冲突的态度。德国舆论认为，民众之所以支持这两个民粹政党，是因为两党都强烈批评德国向乌克兰提供武器，以及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并呼吁通过谈判结束战争。

法德都这样了，欧洲怎么办？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文/向长河（国际问题学者）

供图/视觉中国

编辑/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