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头沟永定河风景

永定河两岸丰富、多样的山川、城堡、工程、寺庙、掌故等文化元素也相映成辉，竞放异彩。尤其作为世界文化遗产最多的海河水系五大支流之一，周口店的猿人遗址、长城、故宫、颐和园、天坛、十三陵等，又是水生万象的文化瑰宝。

盘古血脉滋都城。泱泱华夏，混沌未开，盘古开天辟地、营造万物，口里呼出的气，变成了风和云；手足和身躯，变成了大地和高山；血液变成了江河……盘古这血脉营造的江河，从公式水、清泉河、桑乾河、卢沟河渊源流淌，在幽燕大地文明于化，根脉垂成，育我华夏。

氵纍水催生“蓟丘”城。约在三百万年前，地壳运动造就了现在永定河流域的地形、地貌，以永定河系、潮白河系、温榆河—北运河系、拒马河系、泃河—蓟运河系形成的北京五大河系，犹如一个巨大的蘑菇张开在北京小平原，各水系枝分条缕散发开来，滋养着北京城。

一百多万年来，永定河流域从山西宁武的管涔山发源，流经山西、河北、北京、天津，流域面积47000余平方公里，其中流经北京160公里，流域面积3168平方公里，是北京境内最大、最古老的河流，是古人类迁徙、活动之地。

《水经注》道：“公式水南至马陉山……瀑布飞梁，悬河注壑，漰湍十许丈，谓之落马洪”，“自南出山，谓之清泉河”，又东南迳良乡县之北界，历梁南山，高粱水出焉”；“又东迳广阳县故城北……又东北迳蓟县故城南……昔周武王封尧后于蓟，今城内西北隅有蓟丘，因丘以名邑也。”氵纍水即古永定河从今山西朔州境内发源后，经河北蔚县、逐鹿进入今北京境内。河水在官厅附近穿越西山，这一段叫“马陉山”，流出西山后叫“清泉河”，继续向东南到今房山窦店镇西南土城，又经今石景山西部南侧转而东流，经过房山良乡镇东北广阳城村以北，再转为东北方向，经过蓟县故城南，就是今天的广安门一带。

古永定河是一条桀骜不驯的大河，从黄土高原北部跳下几个山间盆地，再穿越崇山峻岭进入北京小平原，河道落差大，水流湍急，再加之华北平原的气候特点是集中降水，夏季河水泛滥，往往破堤毁岸，先民们为躲避水灾，先后选择古永定河渡口东北方向的高地居住。这里，遍地生长叶长、叶片多刺的植物——大蓟，建立的居住点，又被叫作“蓟丘”。北京城的前身“蓟城”，就在这里诞生。

《礼记》载：“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史记》载：灭商后，“武王追思先圣王，乃褒封……帝尧之后于蓟”；稍后，又“封召公奭于燕”，即今房山琉璃河董家林一带。因此，从武王伐纣时，蓟地已具备了城市功能。

从西周初年的蓟国之都，到后来燕国吞并蓟而日益强大，到战国时蓟城作为燕国之都，再到秦之后的汉、魏、晋……至五代，蓟城或为国之都或为州郡县治所，一直是北方的行政中心和军事重镇。之后，永定河流域丰沛的水源哺育着薊城的发育、成长、壮大，成为金、元、明、清各代的都城，全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

丰沛水源兴燕京。丘，即洪积冲积扇的一个扇轴，地势较高。“蓟丘”，就坐落于今广安门白云观附近。据记载，这里，是潜水溢出带，湖面宽广，绿野平畴，流泉萦绕，湖塘相间，以及丰沛的地下水源，使蓟城一带众多溢出的泉水汇集成一个大湖，又称西湖，即今天的莲花湖。这个大湖，是蓟城的重要水源。

《水经注》云：“又东与洗马沟水合，水上承蓟水，西注大湖。”即氵纍水到达蓟城后，以南向东流，又与西湖相遇。从湖中流出的“洗马沟”（莲花池）水，沿蓟城西南折向东流，被直接引用为蓟城的水源，供居民牲畜饮用和城市用水。

流经城北的氵纍水，从石景山附近向东流，经八宝山北、田村、半壁店、紫竹院、高粱桥，再由德胜门以西入积水潭、什刹海、北海、中南海，穿过长安街，从人民大会堂西南、前门向东南流，经龙潭湖再向东南，至马驹桥附近汇入氵纍水故道。

“高粱无上源，清泉无下尾”，是清泉至潞所在分支更为精微的谚语，反映的是氵纍水即清泉河水下游到渔阳雍奴（今天津武清）后分叉的情况。

史载，永定河曾经历多次河道变迁。远古时期，永定河出西山后，河道北起清河、西南到小清河——白沟河的扇形一带；商以前，永定河出西山后经八宝山，向西北过昆明湖入清河，走北运河出海；春秋至西汉，永定河自积水潭向南，经北海、中海斜出内城，经由今龙潭湖、萧太后河、梁水河入北运河；东汉至隋，永定河已移至北京城南，即由石景山南下到卢沟桥附近再向东，今马家堡和南苑之间，东南流经凉水河入北运河；唐以后，卢沟桥以下分为两支，即东南支仍走马家堡和南苑之间，南支开始沿凤河流动；清康熙筑堤后，永定河逐渐形成现状。

文/楚建锋（教师、杂文家）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