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9月8日，美国纽约归零地“9·11”世贸遗址恐袭遇难者姓名石台上的玫瑰花

2021年9月11日，纽约的天气如二十年前一般晴朗。

清晨，太阳正在升起。在新泽西自由州立公园，约翰·史密斯带着他坐在婴儿车中的儿子，默默地看着哈德逊河对岸的世界贸易中心一号大楼，他背后不远处是空天“9·11”纪念墙(Empty Sky Memorial)。阳光穿过曼哈顿林立的摩天大楼，轻抚着纪念墙上一个个遇难者的名字。

史密斯说，二十年前他在新泽西一家公司上班，9月11日上午听说有飞机撞上了世贸大厦。“当时我们都以为是一架小飞机，但很快就在电视上看到可怕的情景。”他对中新社记者说，“公司立刻停止办公。我回家后一整天都在看新闻，和家人在一起。”

上午8点，在纽约市的林肯中心广场上，两位佛教僧侣洒水祈福，一群身穿白衣的年轻人伴随音乐起舞，缅怀“9·11”事件中的遇难者。二十年前的这一刻，美国航空11号航班(AA11)即将从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起飞，乘客中混进5名恐怖分子。之后不到一小时，另外三架已经混入恐怖分子的飞机，也相继从波士顿、华盛顿特区和新泽西起飞。

彼时彼刻，四架飞机上的机组人员和乘客，都无从知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以及世界将经受的震撼。

科辛·佩利·埃里森(Koshin Paley Ellison)是进行祈福仪式的僧侣之一。二十年前居住在布鲁克林的埃里森，亲眼目睹了“9·11”那场灾难。

“那天我在屋顶吃早饭，能很清楚地看见曼哈顿天际线。”埃里森告诉中新社记者，“当时我正在喝咖啡，看到两架飞机先后撞上世贸大厦。”

8点46分，整个纽约市默哀。

2001年9月11日8点46分，AA11航班撞击世贸中心北塔。9点03分，第二架客机撞击南塔；9点37分，五角大楼遭一架客机撞击；9点59分，南塔倒塌；10点03分，一架客机在宾夕法尼亚州尚克斯维尔镇坠毁；10点28分，北塔倒塌。整个事件中，近3000人丧生。

11日上午，在世贸中心双子塔遗址“归零地”，遇难者亲友们聚在一起，逐一诵读逝者姓名，并在上述每一个时间节点默哀。尽管已过去二十年，在读到自己亲友的名字时，他们的泪水仍夺眶而出。

临近下午1点，“归零地”的纪念仪式结束。场地下午3点才对公众开放，以便遇难者家人们继续不受打扰地缅怀逝者。

约翰·奎恩走出“归零地”，但没有立即离开。他衣领上别着多个“9·11”主题的纪念章，右手佩戴的手环铭刻着好友乔伊斯的名字。奎恩告诉中新社记者，袭击发生时，乔伊斯正在北塔上班，没能及时逃离。

“从2002年开始，每年纪念仪式我都会来，我还在脸书上发布她的故事。只要我还在，就一定会来参加仪式，让人们记住她。”奎恩如是说。

在奎恩看来，死难者的亲友可能没有办法真正走出伤痛。“每年的纪念活动，其实某种意义上也是再次揭开伤口。”他说，特别是今年二十周年，人们再次看到了那么多关于“9·11”的故事。“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忘记我们失去的人，只能学着和这种痛苦共处并继续前行。”

“‘9·11’是场可怕的事件，它让我感到魔幻却又无比现实。那一刻我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我爱的人、在乎的人，我希望和他们在一起。”埃里森说。他也希望能够帮助人们抚平心中的伤痛，“缅怀逝者，支持、帮助他们的亲人，我们要不断这样做，才能真正慰藉他们的创伤。”

日落之后，在曼哈顿南端的巴特里公园，两根象征世贸中心双塔的蓝色光柱将直冲天际，直至第二天黎明，提醒人们，永远不要忘记这场悲剧。

“我至今仍然感到愤怒和悲伤。”爱好历史的史密斯说，“9·11”本身已经造成巨大伤痛，之后美国进攻阿富汗，更多美国人和当地人死于战争，直到现在美国撤军，“结果塔利班却越打越多。”

史密斯说，等儿子长大，自己要把整个“9·11”事件讲给他听，让他明白这件事的影响。“我们从中学到的最重要教训，我想就是要与人为善、和睦相处。”他说，战争和暴力永远不能解决问题。

编辑/熊颖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