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不公平问题是结束这场新冠大流行并从中复苏的最大障碍。” 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在近日的发言中强调。

当地时间8月9日，在加拿大，入境旅客准备走出航站楼 中新社记者 余瑞冬 摄

世卫组织现有统计数据显示，富裕国家在今年5月为平均每100人提供了约50剂疫苗，而贫困国家只可为平均每100人提供1.5剂疫苗。与此同时，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COVAX)仅供应了1.96亿剂疫苗，距离其早先计划的在今年年底向发展中国家供应20亿剂疫苗的目标仍有巨大差距。

然而，在富裕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疫苗存量“鸿沟”面前，前者因国内民众接种量下降已造成百万剂疫苗的过期、浪费；而后者仍在疫情蔓延中挣扎，深陷缺乏疫苗、疫苗濒临过期却难以分配的困境。

疫苗浪费不容忽视

“没有人系统地追踪过有多少疫苗过期。” 美国智库“全球发展中心”医疗服务供应链问题专家普拉尚特·亚达夫向媒体表示。不过，从现有的新闻报道和官方声明中，可以看出疫苗过期和浪费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在以色列，有8万剂辉瑞疫苗于7月底被丢弃；7.3万剂疫苗已在波兰作废弃处理；16万剂接近过期的“卫星-V”疫苗已被从斯洛伐克运回俄罗斯；在美国，仅北卡罗来纳州估计就有80万剂疫苗即将过期。

非盈利组织ONE Campaign全球健康和教育高级政策主任珍妮·奥滕霍夫向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预测称，在未来几周或几个月里，美国过期疫苗和即将变质的疫苗总数将达数百万剂。

“我感到愤怒、不安和失望。”阿肯色州卫生部长罗密洛告诉NPR，“尽管我们非常努力地推广疫苗接种，但公众不愿意接种，这非常令人失望。倘若从全球的角度来看，世界各地有数百万人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而我们却在丢弃疫苗。” 7月，阿肯色州称其丢弃了8万剂疫苗。

对于这些大量浪费疫苗的发达国家而言，为何未将多余的疫苗运往缺少疫苗的国家成为其行为主要争议点之一。

丹佛大学法学院教授戈文德·珀萨德告诉NPR，就美国的行政权力划分来看，美国各州无法绕过联邦政府，把它们多余的疫苗送到需要的国家。不过，珀萨德认为，联邦官员在法律上应该可以允许各州采取这一途径。

除此之外，运输疫苗过程中的储存条件也是考虑因素之一。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出于法律和物流方面的考虑，荷兰政府不允许该国富余的疫苗出口至国外。

在此情形下，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统计数据显示，新冠疫苗的浪费率通常超过10%，有时甚至远高于此。

“缺苗”的贫困国家为何也丢弃疫苗？

值得注意的是，不仅是在富裕国家，疫苗储量本就紧缺的贫穷国家也出现了疫苗过期、浪费的现象。

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8月9日，非洲有46.9万剂来自不同生产商的疫苗过期。4月，刚果民主共和国归还了COVAX捐赠的130万剂疫苗；今年5月，马拉维焚烧了近2万剂疫苗；至少有七个非洲国家总共销毁了大约45万剂疫苗。此外，只有3.8%的12岁或12岁以上的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人接种了第一剂新冠疫苗，这一比率远低于50%的世界平均水平。

为何疫苗紧缺的贫困国家也会存在浪费的情况？《经济学人》报道称，非洲早期获得的疫苗大多是在其接近保质期时运抵目的地的。世卫组织非洲区域办事处免疫和疫苗开发规划经理理查德·米希戈介绍称，在整个非洲，大多数国家的疫苗交付期大致在三到四个月，但运输延误也迫使一些国家不得不应对更短的分配周期。

此前，利比里亚仅有15天时间来分发来自非洲联盟的逾万剂阿斯利康疫苗。最终，大致有27000剂未能分配的疫苗过期。该国卫生部长对此解释称：“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在疫苗过期之前分配疫苗。”

除了疫苗保质期临近，非洲国家在分配疫苗方面还面临着诸多挑战：糟糕的道路、零星的冲突、医务工作者的短缺以及支离破碎的供应链。与此同时，疫苗所需的低温储存条件也给不少贫困国家带来挑战。世界卫生组织7月的一项调查发现，近三分之一的非洲国家仍有超过半数的地区在冷链运输方面存在缺口。

为解决贫困国家疫苗分配的难题，世界银行目前已批准向非洲国家提供近18.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19.9亿元)的捐赠。然而，《经济学人》预计称，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推广疫苗的费用可能高达125亿美元。

不过，就算疫苗分配的问题解决了，缺乏疫苗供应的根本问题仍然存在。世卫组织估计，假使无法提供更多的疫苗，90%的非洲国家将无法实现到今年9月为10%的人口接种疫苗的目标。

“想要分配疫苗，首先需要获得疫苗。”理查德·米希戈坦言。

编辑/马晓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