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纳薇

7年前外婆说：“找个贤惠的男人。”当时我大笑；4年前外婆说：“等个喜欢的。”我说：“好。”；3年前外婆说：“不急。”我重复：“不急。”；去年探望外婆，她说：“一个人也挺好。”我：“嗯。”

而今半夜醒来，想起外婆，也想起她说这句话时那若有所思的清淡表情和眼神。

她过世后，我曾梦见她带我参观她的新房子——一栋很明亮温暖的三层楼别墅，我开心地说：“这可真是比你以前住的要好呢……”

外婆是那种特别贤惠的女人，曾经我觉得她贤惠得太过度了，过度到没有自我。这种刻板印象导致我没有专门去了解过她，甚至好像没有和她单独聊过天。

印象深的是，小学时去外婆家玩，听闻小幺姨出去打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写信回家。那时候没有电话，也没有别的途径知道小幺姨的状况，外婆很是担心。

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看到街上有一个算命先生，外婆便停下来请算命先生帮忙算，问这个姑娘还在不在，有没有遇上危险什么的……算命先生说没事，但她还是忧心忡忡。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明明共处的时光有千万个瞬间，最后却只记得印象最深刻的那一帧。我一直记得她当时找算命先生问询时，脸上那忧愁的表情，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对外婆的印象就是忧愁……

有次去外婆家，不知道怎么又说到男朋友问题。妈妈和小姨各自发表了四五句讲话，大意是:不小了，要抓紧哒；不能太随缘，天上掉馅饼至少也要自己弯腰捡一下吧……外婆瞅着她的两个正在说话的女儿各看了几眼，最后慢悠悠地说：“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如果找个男人对她不好，还不如一个人。”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