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纪》是作家邱华栋以六年时间完成的最新长篇历史小说。作品以诗意语言和绚烂想象回到渺远的西部世界,重寻龟兹、尼雅、楼兰、敦煌等西域古城的历史传奇。
9月21日,长篇小说《空城纪》新书分享会暨西域故城照片展在北京SKP书店举行。《空城纪》作者、作家邱华栋与作家、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祝勇一起畅谈该书,往西域、往历史深处去,探寻西域古城的前尘往事,感受那段被重新唤醒的汉唐风华。
邱华栋
从任何地方都可以读起“一千零一夜”的西域故事
作家邱华栋的写作生涯已有40年之久,但他坦言西域题材一直是自己的一个梦想。出生于新疆天山脚下的一座小城,他对新疆这片历史文明久远的土地有着深厚的情感。然而,要将西域的复杂历史和文化融入小说创作,并非易事。
“有时候作家写一部作品要等待一个契机。作品诞生的契机有时候需要灵感,有时候需要你对经验的结构能力。”这个契机终于在2016年左右出现,他回忆道:“我在北京看了一个少数民族乐器展,回家以后把我搜集的西域音乐,从河西走廊一直到伊朗的这些音乐就放着听,突然之间好像想写一件乐器,假如一件乐器流传了2000年,应该有什么样的故事去附着其上?”
这时他收到了新疆朋友寄来的石榴,剥开石榴里面有六个部分,“这时候就觉得我可以把西域六个古城作为石榴的六个部分来结构我的叙事”。
祝勇认为西域历史复杂,题材难以把握,如何谋篇布局非常考验写作者的水平,《空城纪》让他读出了“一千零一夜”故事的感觉,轻松好读。他以小说中一个人分成两个角色的王延德和王德延、梦中带梦的捕梦人、穿越千年的花斑马为例展开分享他的阅读感受。“这匹马不断在不同的艺术作品当中出入,它进到一个岩画,又能跳出来,最后结局是进了李公麟的一幅画,就再也出不来了。为什么出不来了?因为李公麟画马的功力太强了,把它精气神吸住了。”在祝勇看来,《空城纪》这本书不一定非得从头看,从任何一个地方打开都可以,这么多的故事方法都不一样。
用经验与想象填补历史的缝隙
《空城纪》是一部历史小说,但里边有着经得起推敲的历史底色,甚至还有地理、乐器、壁画、石窟等专业性极强的知识信息。
邱华栋举例说明了他在创作中如何运用想象填补历史的缝隙,让《空城纪》成为一部灵动有趣的书。例如,史书中关于班超妻子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语,但他却赋予了她一个美丽的名字“西仁月”,并构建了一个关于她与班超相爱的故事。当时中学暑假时,邱华栋跟着父亲南北疆修公路,偶然到了疏勒也就是现在的喀什地区,他见到了一些古老的杏树,“其中有一棵杏树长着腿一般粗的横枝,离地就一米多一点,长出去,古老的杏树开满了杏花,美极了。上面站着两个维族小姑娘在蹦,十来岁,穿着花裙子,杏花飘飘。”这个场景深深烙印在邱华栋脑海中,最终成为班超与西仁月相遇的场景。他解释道:“我给班超的妻子起了一个名字叫西仁月,西仁在维语里是一种花,我给班超的妻子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给这样一个无名女性一个命名,也向历史中的女人致敬。”在邱华栋的写作过程中,经常会有个人经验与记忆的映照,“我把它穿越时间赋予古代的人,这样我们在看小说时发现它就是当代小说,所谓历史小说也都是当代小说。”
作为久负盛名的“故宫”系列作者,祝勇也对如何处理历史史实与想象之间的关系深有同感,他以自己即将出版的《国宝》为例阐释,作品中令他格外感动的几处细节亦来自自己与身边人的生活体验,他也对《空城纪》中对女性角色的处理表示激赏。
比如《二十四史》,张骞通西域的路上,他的匈奴妻子为了掩护逃跑的他被乱箭射死,但我们看史料,他的夫人根本找不到,连名字都没留下,但我们记住的就是张骞和他的丰功伟绩。但没有他的夫人,就没有他的丰功伟绩。“所以在史书写的时候,女性角色的严重缺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在他看来,这些历史空白对小说家来也是一个优势,正好可以发挥。“所以华栋在书里面写了很多生生死死的故事,都挺感人,这些故事也可能是把一些当代的,甚至华栋自己看到或经历的一些生命体验放进来了”。
(文章源自译林出版社)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