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城按摩，关注XX公众号”“24小时随叫随到按摩”……再配上身着制服年轻靓丽的女性形象，有的广告还配出了“美女九宫格”。这种频频出现在小区电梯里上门按摩广告，近期引发争议。值得关注的是，依托这一营销方式，已有上门按摩企业在准备IPO。一方面是争议纷纷，一方面是有相关企业准备上市。这类上门服务O2O企业如何监管？IPO之路将会如何？
郑州叫停“上门按摩”电梯广告
据河南郑州市市场监管局消息，8月23日郑州市市场监管局会同多部门召开“郑州市‘上门按摩’广告联合行政约谈会”。起因是郑州市一些小区电梯轿厢、道闸等媒介平台发布“上门按摩”广告，易引发少年儿童好奇、模仿，妨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遭到家长投诉和媒体舆论关注。
该市市场监管局广告监管处处长张绍辉对当前利用各种媒介发布的“上门按摩”广告中存在的涉嫌违法问题进行了详细解读。对“上门按摩”广告划出整改时间红线，要求相关企业限期撤除全市居民小区电梯轿厢里发布的“上门按摩”广告，不留死角。逾期撤除不到位的，全市市场监管部门届时将进行集中清理查处。
郑州市市场监管局党组成员、一级高级主办王金辉指出，“上门按摩”广告侵扰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问题，不仅仅是一个法律问题，更是一个各方守望呵护未成年人成长的社会责任问题。
“上门按摩”广告为何频频被投诉？
“广告上都是穿着性感、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女性，再加上上门按摩的说法，很难不让人想歪。”有郑州当地的市民表示。不少社区居民认为这类广告“有碍观瞻”。不少网友也质疑这类广告在“擦边”。而反对者更多的是学生家长。“这类广告就在电梯中，谁都能看到。未成年人好奇心很重，也会去扫码，我认为有诱导的嫌疑。”
北青报记者注意到，根据网友的体验，有的上门按摩广告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不妥，但扫描广告中的二维码进入相关页面后，能看到理疗师穿着性感、甚至穿着黑丝等非职业性服饰的照片。北青报记者也注意到，在一些“上门按摩”O2O平台上，评价中出现了技师“可选性别”“颜值高”等内容。甚至有网友在网上提问相关平台到底有没有男技师。
这些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7月11日，一名男子在互联网上分享了一段视频，揭示了他7月9日通过某平台预约上门按摩服务的不寻常经历。女技师在服务期间向他提议，支付3980元即可享受十天的“特殊服务”。
多地曾撤“上门按摩”广告
事实上，这不是电梯广告首次被争议。去年，有江苏南京市民在人民网“领导留言板”反映，“上门按摩”广告频频出现在一些居民小区的电梯间，不免让人担心由此造成的不良影响。厦门、广西等多地也曾报道类似广告引发的争议。而南京、武汉、长沙等地市场监管部门也曾经要求被投诉的社区撤掉“上门按摩”的广告。
北青报记者注意到，上述城市监管部门撤下这类广告的考虑也多来自是否影响社会的良好风尚，是否会对未成年人造成影响，是否影响城市风貌和文明建设等方面。
“上门按摩服务尽管在法律上并不禁止，但是要注意其中蕴藏的一些法律风险。”南京农业大学人文与社会发展学院法律系主任孙永军接受媒体采访时曾提醒，这一业态具有互联网化、私密性等特征，可能成为市场监管盲区，潜在的安全隐患、违法交易、法律纠纷等风险不容忽视。
已有“上门按摩”平台计划上市
在争议声中，却已经有相关企业在为IPO做准备。
北京青年报记者了解到，东郊到家创始人汤帆在重庆首届O2O行业发展大会上透露，至2023年底已完成部分IPO规划及合规准备工作，合作的上市中介机构为业内顶级团队。随后，其又在接受采访时确认，东郊到家IPO进程正在进行中，计划于2027年敲响港交所大门。
东郊到家自2018年成立以来，起初采用“实体店+线上技师”的经营模式，效果不尽人意。随后，汤帆通过收购并重金研发，于2019年推出了东郊到家APP，转型专注于线上服务。经历初期的亏损后，东郊到家通过与多家电梯媒体合作、大规模线上推广及抖音营销策略，业务迅速扩张。
根据公开的数据，东郊到家入驻商户数量达到30000家。至2023年底，其注册用户已超1100万，公司估值预估高达35亿元。东郊到家APP上推荐项目中，最便宜的一次到家推拿价格为198元，最贵的法式按摩价格为498元，人均客单价在270元左右。有消息称，2023年东郊到家的销售总额突破了20亿元。
“涉黄”风险或影响O2O平台IPO之路
不过，O2O平台上市之路注定不太容易。法律风险是资本市场对O2O模式上门服务的公司最大的疑虑，其中不可避免的就是“涉黄”。曾因涉黄受罚的花房集团在招股书中所警示，主播（或技师）不当行为可能导致品牌形象受损、业务受阻，且难以即时管控。花房集团历经两次港股IPO失败后虽成功上市，但不久便停牌至今，股价跌破发行价，凸显涉黄风险对资本市场的影响。
北青报记者了解到，东郊到家虽然对技师没有性别要求，但该平台技师大部分都是女性，且客户则有9成左右是年轻男性。一些热门技师的订单多是出现在晚间9点以后，甚至凌晨3、4点钟。在此前媒体的调查中，还出现了客户被女技师“色诱加钟”的情况。而媒体也披露了东郊到家的分成方式，简单来说，就是技师挣得越多，平台抽成比例越低。如果技师只挣到基础额度，那么平台将抽走一半收入。
东郊到家平台也曾多次对外表示，一些疑似“涉黄”行为均为技师个人行为，其为绿色平台，禁止黄赌毒，出现违法行为一经核实将于商户解除协议，并交执法机关处理。
不过，一份2022年的裁判文书则让东郊到家技师合同性质争议浮出水面。该裁判文书显示，技师与平台间签订的是合作协议而非劳动合同，技师需遵守严格规定，而平台对技师的实际管理方式在法律界定上显得模糊。
为实现IPO，东郊到家正努力解决合规问题。其微信公众号已删除含有技师性感照片的文章，APP内用户对技师的评价亦已消失。不过，此次郑州清理“上门按摩”广告，东郊到家也是被约谈的6家“上门按摩”平台企业之一。其是否能按照计划赴港IPO还有待时间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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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生/郭羲璇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张鑫
编辑/田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