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波兰、保加利亚之后，芬兰成为第三个遭遇俄罗斯天然气停供的欧洲国家。

芬兰国有能源公司Gasum当地时间5月20日宣布，当天下午接到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出口公司（Gazprom Export）的通知称，根据供应合同，将于5月21日7时起停止向芬兰供应天然气。

Gasum表示，从21日起，在即将到来的夏季，公司将通过与爱沙尼亚相连的波罗的海连接器（Balticconnector）管道的其他气源向客户供气，其在天然气管网区域的加气站将继续正常运行。

“非常遗憾，我们的供应合同下的天然气供应现在将被停止。但我们一直在为这种情况作准备，只要天然气输送网络不中断，我们就能在未来几个月继续为所有客户提供天然气，”Gasum首席执行官 Mika Wiljanen说道。

连日来，Gasum已发出多道断气预警。在此之前，俄罗斯已停止向芬兰提供电力出口。与这一切同时发生的是，芬兰按下了加入北约的快进键。

5月20日，当被问及是否将对芬兰停供时，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表示不掌握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签订合同的所有公司的信息，“但很明显，没有人会免费向任何人提供任何东西。”他强调说。

在5月20日一份声明中，Gazprom Export证实已通知 Gasum，将从5月21日起暂停供应，直到“按照法令规定的程序”付款为止。

芬兰使用的天然气绝大部分来自俄罗斯，但天然气占芬兰年度能源消耗的比重仅为5%。2020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向芬兰销售了约16亿立方米的天然气。

拒以卢布付款

Gasum的主要职责是为芬兰进口和销售天然气。该公司在18日的公告中曾警告称，由于天然气供应合同终结，芬兰天然气供应正面临真实的风险。从俄罗斯进口的天然气可能会在5月20日周五晚些时候或5月21日周六停供。Gasum表示将继续与客户及负责应急供应的当局一起为这种情况做准备。在即将到来的夏季，目标是确保通过Balticconnector天然气管道为芬兰天然气客户提供来自其他来源的天然气。然而，输送容量限制可能导致此举具有挑战性。

波罗的海连接器（Balticconnector）是一条连接芬兰和爱沙尼亚的双向天然气管道，于2020年1月投入商业运行，令芬兰接入欧洲天然气管网的同时，结束了俄气作为芬兰唯一天然气供应商的历史。该管道的预计容量为日输720万立方米天然气，意味着芬兰可以利用从立陶宛进口的液化天然气的再气化及拉脱维亚Incukalns储气设施中的天然气。

缺少本土化石能源的芬兰目前对俄罗斯进口能源的依赖程度不低。根据芬兰统计局的数据，2021年，芬兰从俄罗斯获得了约34%的能源供应，80%的原油、92%的天然气来自俄罗斯。

澎湃新闻注意到，更早之前，Gasum在5月17日的公告中强调了对“卢布结算令”的立场。由于无法接受俄方提出的卢布付款要求，该公司决定将供应合同提交仲裁。“根据当前合同，天然气供应被停止的风险增加，从俄罗斯到芬兰的天然气进口可能会终止。”

Gasum在17日的公告中说，与Gazprom Export公司有长期天然气供应合同，双方自去年秋季以来一直在就合同细节进行谈判。今年4月，Gazprom Export致函Gasum，要求今后供应合同中约定的付款应以卢布而非欧元支付。此外，Gazprom Export还就供应合同对Gasum提出了其他索赔。

Gasum说，不接受对方改用卢布付款的要求，因此不会以卢布或Gazprom Export提议的付款安排支付。此外，两家公司就根据合同提交的其他索赔存在重大争议。“这是Gasum不能接受的，我们决定根据合同将有关供应合同的争议提交仲裁。该事项将在仲裁中予以考虑。”

俄方Gazprom Export在5月20日回应称，将“通过可用的手段捍卫其在仲裁程序中的利益”。

俄罗斯总统普京3月31日签署与“不友好”国家和地区以卢布进行天然气贸易结算的总统令。普京表示，要购买俄天然气，“不友好”国家和地区须在俄银行开设卢布账户，新规4月1日起生效。如果拒绝以此方式付款，将被俄方视为违约，一切后果由买方承担。俄方4月1日开始供应的天然气费用应在4月下半月或5月结算。

在芬兰之前，波兰和保加利亚是首批因拒绝“卢布结算令”而被停气的欧洲国家。俄罗斯通知两国自4月27日中断天然气供应。受此影响，当天欧洲天然气价格跳涨，并带动国际油价上涨。

美国媒体12日援引消息人士的话报道，随着“卢布结算令”生效后首次结算的支付期限临近，已有20家欧洲企业开设卢布账户，以满足俄方用卢布结算天然气的要求。

断气风波发生在芬兰加入北约之际。芬兰和瑞典5月18日正式申请加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两国放弃长期奉行的中立和不结盟政策，被西方媒体形容为“欧洲安全架构数十年来最重大的变化之一”。位于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北约总部当天举行简短仪式。芬兰和瑞典常驻北约代表在仪式上向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正式递交申请书。

断气之前，已断电

更早之前，俄罗斯已停止向芬兰提供电力，原因是“付款问题”。

芬兰电网运营商Fingrid 5月13日公告称，俄罗斯国际统一电力系统公共股份公司（Inter RAO Group）的子公司RAO Nordic Oy从5月14日1时起暂停对芬兰供电。

Fingrid表示，芬兰的电力充裕度并未因此受到威胁。最近，从俄罗斯进口的电力约占芬兰总用电量的10%。Fingrid电力系统运营高级副总裁Reima Päivinen称，将从瑞典进口更多电力并在芬兰本土加大发电力度，以弥补从俄罗斯进口电力的不足。

此事发生的时间颇为微妙。芬兰总统绍利·尼尼斯托和总理桑娜·马林12日发表联合声明，明确芬兰将申请加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俄罗斯方面同日回应，芬兰加入北约对俄构成直接威胁，俄方考虑实施报复。

RAO Nordic Oy在公告中解释说，公司多年来一直负责从俄罗斯进口电力到芬兰，并将其出售给Nord Pool交易所（北欧电力交易所）。“不幸的是，我们注意到自5月6日以来在Nord Pool交易所出售的交易量费用尚未存入我们的银行账户。这种情况很特殊，在二十多年的交易历史中首次发生。”该公司补充说，“遗憾的是，在目前缺乏现金收入的情况下，RAO Nordic无法支付从俄罗斯进口的电力。 因此，我们被迫从5月14日起暂停电力进口。我们希望情况能尽快好转，恢复与俄罗斯的电力贸易。”

“芬兰即将实现电力自给自足。”Fingrid强调说，芬兰的电力自给率不断提高，尤其是芬兰的风力发电量逐年增加。仅今年一年，预计将新增2000兆瓦的风电机组并网。“芬兰有望在2023年实现电能自给自足。”

芬兰同时将提高电力自给率的希望寄托在位于西南海岸的Olkiluoto 3（下称OL3）核电项目上。

OL3于2005年8月开始建设，原计划在2009年投入商业运行，但整个建造过程经历了各种拖期和挫折，成为核电史上拖期最严重的项目。今年3月12日，OL3接入芬兰国家电网，将逐渐上升至满功率运行，届时该机组将为芬兰提供大约14%的电力。

今年4月底，芬兰核电运营商Teollisuuden Voima Oyj宣布，将OL3开始常规电力生产的时间节点从原定的7月推迟到9月。

来源/澎湃新闻

编辑/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