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快递小哥不同，许升良和其他同事出门派件时习惯用短信，而不是电话和顾客联系；遇到单元门前有门禁时，他们会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录音：“您好！我是负责给您送件的聋哑人配送员，您的快递到了。”这是一支颇为特殊的快递队伍，成员均为聋哑人。发起人顾忠早先是一名手语老师，有感于聋哑人就业难，于今年成立了“吾声快递”。如今他们的团队已经有了46名成员，身影时常出现在上海虹口区、普陀区的多个街道上。
顾忠介绍，目前团队人均每日派件量已经达到200件，老员工更是日均300单以上，月收入8000元左右。作为全国首个聋哑人快递团队，顾忠坦言，一开始由于敲门声音太大、电话接通不及时等原因，小哥们接到了不少投诉，但随着一两个月以来的熟悉摸索，大部分问题都已得到解决，顾客也越来越支持聋哑人快递员，“这几天天气热，很多客人还主动给小哥送来了饮料，都快喝不完了，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您好！我是聋哑人快递员”
最近几个月，越来越多的上海居民注意到，来给自己送快递的小哥似乎有些不一样。总是穿着一件红色马甲的他们，习惯用短信联系收件人确定派送时间，遇到有门禁的单元，就会专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录音再按响门铃：“您好！我是聋哑人快递员，您的快递到了，请开门”……马甲背后的黄色大字表明了他们的特殊身份——吾声快递（聋哑人配送）。
据发起人顾忠介绍，去年年底自己就有了成立一支聋哑人快递队伍的想法，不过直到今年6·18购物节，才真正开始运行起来。父母都是聋哑人的他，从小就学会了手语，参加工作后也一直关注着残疾人领域。几年前，他在做手语翻译之余，创办了心工坊社工师事务所，并于今年年初承接了上海江湾镇街道慈善超市的运营。不巧的是，超市刚刚启动就遭遇了新冠肺炎疫情，导致顾客锐减，想给更多聋哑人就业机会的愿望也因此落空。正是在这一背景下，他想到了组织聋哑员工去送快递，“当时就在外卖和快递行业之间犹豫，考虑到外卖对时效要求更高，聋哑人从事可能困难比较多，就选择了送快递这个领域。”
他介绍，目前团队的运作模式主要是和虹口区、普陀区几家快递公司的网点合作，安排聋哑人快递员到各个网点去工作。考虑到聋哑人在租房等方面可能遇到的不便，所有员工的住宿都由事务所联系解决，电动车也统一配置。
“手舞足蹈”招来的46位员工
8月23日，北青-北京头条记者从顾忠处了解到，目前团队已经有了46名全职快递员。他透露，这些员工中，近九成都是外地人，其中一些是看到了事务所之前发布的招聘启事，但更多的则是通过聋哑人之间互相介绍才了解到有这样一支队伍。
在上海心工坊社工师事务所官方微信，北青-北京头条记者看到了团队之前拍摄的招聘启事，或者准确说是一条招聘短片。在长达9分钟、毫无背景音的视频中，一名男子正“手舞足蹈“地介绍着关于快递员岗位的各种细节问题：“有专业人士会帮你们指导，学习如何派件送货”，“工作满三个月，就可以办上海社保卡，交五险一金，建议最好长期工作，拥有五金来保障自己”等等。据顾忠介绍，视频中的手语老师也是事务所的员工，“聋哑人的社交圈子很窄，我们的招聘主要也是靠聋哑人之间一传十、十传百才让更多人看见。”
熟练后月收入可达8000元
8月23日傍晚，北青-北京头条记者联系到许久良时，他刚刚结束自己的工作，但因为有聋哑人同事送错了件，来不及休息的他又开始帮忙找了起来。今年27岁的他5月就加入了吾声快递，算是团队中的老员工了，由于表现出色他还被任命为所在网点的小组长。
许久良介绍，为了将来好就业自己读书时特意选择了动漫设计专业，但实际参加工作后却发现，由于沟通不便，设计相关的工作并不好找。因此在待业一段时间后，选择了从事送快递这一行。他介绍，自己一般早上6点半开始分拣，7点20分扫派件，8点10分开始派送，下午5点半左右结束工作，“日均200单，好的时候可以送300单以上。”许久良坦陈，送快递并不轻松，母亲在得知自己在送快递后我也十分心疼，几次发短信劝自己回安徽老家，“但在看来，我们靠自己的努力和正常人一样工作，拿一样的工资，还是挺充实的。经常有客人看到我们送货辛苦会给我们送饮料，就很暖心。”
顾忠告诉北青-北京头条记者，聋哑人送快递刚刚起步时，由于聋哑小哥不便于沟通，经常因为敲门声音过大、打电话不接等原因被投诉，“所以我们也进行了专门的培训，包括敲门的力度，以及如果遇到收件人联系不上的情况该怎么处理。像是遇到难以打电话沟通导致无法及时派件的客户，会要求聋哑人快递员先把包裹集中送回慈善超市，由担任电话客服的超市同事帮他们电话联系客户，再重新确定时间上门派件。现在人均日派送量已经达到200单，老员工的话可能有300单，月收入8000元左右。另外我们还有一些奖励，也设置了小组长等管理岗位，为大家提供一个晋升机制。”顾忠说，进入8月后，吾声快递作为全国首支聋哑人快递队伍被大家注意到，许多居民这才了解到为什么这些快递员总是穿着红马甲、用短信沟通，大家也越来越接受和包容聋哑人快递员。“这几天天气热，很多客人还主动给小哥送来了饮料，都快喝不完了，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顾忠告诉北青-北京头条记者，由于前期投资较大，团队目前仍处于亏损状态，但预计下个月就能达到收支平衡，届时自己计划将所有聋哑人快递员都集中到一个网点，“管理会更加方便一些，也希望能帮助更多贫困地区的聋哑人获得就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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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孔令晗
编辑/李铁柱
校对/房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