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京剧院新编京剧《齐白石》中,衰年变法的白石老人历经近十年,将自己置身于人民之中,向人民学习、向生活学习,亲近自然、以自然为师,“画我所见,画我所爱”,终完成了自己艺术道路上最伟大的蜕变,“红花墨叶”自成一派。而台下,自去年12月在长安大戏院首演至今,《齐白石》已演出三十余场,12月4日,该剧荣获第十七届精神文明“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置身于人民,向生活学习的“人民艺术家”情怀,也贯穿该剧创作始终。
当年,齐白石曾以“别旧我,得新我”自断后路,而饰演齐白石的青年奚派名家张建峰也在创作演出中,观展听史、仿师学画,不断研磨着角色。“如果说之前的传统戏,无论是杨四郎、范进,还是刘备、诸葛亮,唱段中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推敲的,那么《齐白石》则是平地抠饼。”戴上假头套,粘上胡子,画上老年斑,张建峰行路捋髯的动作不可谓不像,但他还是希望能从细节入手,让形似再多一分传神。
此前,因为恩师欧阳中石在上大学时和齐白石先生的儿子是同学,经常到家中去玩,所以总会给张建峰讲一些白石老人的故事。“他最常提及的是白石老人的有趣”,于是,在修改阶段,张建峰也着重刻画了他趴在地上观察蚂蚁的这种市井意趣,更显其以寻常巷陌、百姓生活为主题,开拓文人画“平民化”新天地的百姓镜像。“同时我们还增加了齐白石和梅兰芳探讨艺术的对唱,从传统文化引出’红花墨叶’的画风,更显虚实相生和形神兼备。”张建峰说。
为了掌握更鲜活的白石老人生活细节,张建峰专程登门拜访了艺术大师李苦禅之子、画家李燕,“白石老人的一生是在不断自我否定中度过的”,李燕说,“从学八大山人到改为红花墨叶,这是很考验一个人天分的。白石老人是一个开悟和善于‘化’的人,他善学各艺术门类。有一次我父亲苦禅先生陪齐白石先生去看油画展,他看得极其仔细,还不断提问,临走时齐白石用铅笔在留言簿上写下:白石山翁素喜此种画,惜不能为,倘年未六十,非学不可。”
而全剧的艺术追求除了审美表达,更不乏艺术家风骨。剧中齐白石与苏礼斋的矛盾,则是在探讨艺术创作应该服从商业需求,还是坚守品格启发民心民智?这也是古往今来文艺工作者共同面对的问题。而齐白石以实际行动作答,“入我眼者、入我心者、入我梦者皆可入我画”,接地气而不低俗,平民化却意高远。
在《齐白石》的创作、加工提高过程中,北京京剧院更是着重强调“传承传统”与“创新创造”的融合:一方面,展现齐白石师法古人、贯彻中国文人画的传统美学理念;另一方面,则强调齐白石“不喜平庸”的创新精神,更借齐白石的所见、所言、所思,侧面呈现了老北京的风俗风貌,从艺术的角度捕捉时代的文化内涵、描绘人民的喜怒哀乐,彰显人民创造历史的伟大力量。
听到前辈和戏迷们说,“这个戏还挺挂味儿”,张建峰觉得这是最接地气的评价。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刘畅
编辑/崔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