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导演张栾来说，执导《熊猫计划》的过程无疑是一段独特而难忘的经历，不仅与功夫巨星成龙合作，还首次挑战动作喜剧类型。近日，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的专访时，张栾坦言，虽然面临巨大压力，但这段经历也让他收获颇丰，他不仅学习了动作戏的拍摄技巧，还体验到了喜剧现场创作的无限乐趣。
合家欢电影《熊猫计划》已于全国上映，影片由张栾执导，熊猫宝宝呼呼、成龙、魏翔、史策、韩彦博领衔主演，贾冰特别出演。影片讲述的是一段由“守护熊猫”展开的故事，成龙本色出演的Jackie Chan，带领经纪人大卫（魏翔 饰）、熊猫保育员苏小竹（史策 饰）与犯罪组织斗智斗勇，勇闯野生动物基地。
表达不煽情 回归到成龙以前经典的功夫喜剧
张栾曾执导过《相声大电影之我要幸福》《老师·好》和《哥，你好》等多部影片，对于此次能与国际巨星成龙合作，他感到颇为惊喜。“有一段时间，成龙大哥在北京，碰巧手头没有工作，他便观看了许多电影，其中就包括我的作品。他觉得我的电影不错，于是便邀请我见面聊聊。”张栾回忆道，“谈话中，成龙大哥提到他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拍摄一部关于熊猫的电影。恰巧，我对熊猫也有着浓厚的兴趣，我们一拍即合。我说‘没问题，大哥，咱们就来做这个项目吧！’当时，成龙大哥要投身于另一部电影的拍摄，我就来负责构思故事。我将故事发给他后，我们再一起探讨接下来的步骤。”
电影剧本的打磨是一个细致的过程，张栾和成龙对剧本“雕琢”了五六个月。在那段时间里，成龙一直在外地忙于拍片，张栾便不时飞往剧组与他面对面交流故事细节。每次会面后，张栾都会根据成龙的反馈和建议，对剧本进行修改和完善。他说：“我们一直在不断地反复修改剧本，直到开机前，还在对剧本进行最后的调整。”
《熊猫计划》回归了成龙经典功夫喜剧风格。张栾表示，这是他刻意而为之：“我从一开始就跟大哥说，观众们真的很期待他能回归到那种充满动作和幽默的喜剧风格。大哥担心这种类型的作品自己已经拍了太多，观众厌倦了。但我相信，大家依然渴望看到成龙式的功夫喜剧——在极端环境下，面对窘迫的情境，成龙不仅要展示他那标志性的拳脚功夫，还要表现出他的人性和情感。即使被打痛，即使无处可躲，即使无法逃脱，他依然要完成使命。”
尽管成功说服了成龙大哥，但张栾也深知，想要超越成龙以往的经典作品是一项艰巨的挑战。他坦言：“我一直在自问，大哥有那么多的经典电影，就算我们竭尽全力设计情节和桥段，依然会觉得：似乎他之前已经拍过类似的内容？毕竟他的作品实在太丰富了。因此，想要在形式上超越确实很困难。我们只能专注于内容本身，不再死板地追求噱头或者刻意追求与众不同，在现有故事的基础上，脚踏实地地做好情节和笑点。扎实地打磨故事，让每一个细节都能自然地融入到整体叙事之中，而不是单纯追求表面的新颖。”
《熊猫计划》呈现了轻松愉悦的氛围和流畅的叙事。在创作过程中，张栾对电影的情感表达有着严格的把控，“我特别担心电影会过度煽情或者强加一些廉价的价值观念。在和编剧沟通时，我一再强调，我们的电影不需要刻意‘上价值’。比如拍摄渴望看到熊猫的小姑娘的戏份时，我觉得最打动人心的瞬间，就是她静静地站在玻璃前，站了整整一天。那个画面，那份坚持，那份纯真，我觉得已经足够表达一切了。”
现场很烧脑 很多动作戏都是即兴创作
《熊猫计划》中的打斗场面对于张栾来说是一个挑战。他笑言：“我们都是成龙大哥的忠实影迷，但欣赏他的作品和亲自执导他的动作戏，完全是两回事。”
与文戏的拍摄相比，动作戏的拍摄更多源于现场的即兴创作。张栾提到：“成龙大哥的丰富经验让我深感敬佩，当我们拍摄动作戏时，剧本就是一个参考，大部分内容都是现场即兴创作的。大家在现场很烧脑，创作的神经得紧绷着。经常是喊了‘停’后，所有人站在那儿想下一步怎么做，让动作戏更好玩。”
这种现场的碰撞，也使得动作戏份变得生动和真实，比如在仓库里有场电梯戏，因为电梯太慢，坏人总是与成龙带领的逃亡小队错过，很有“喜感”。张栾透露，这段戏就是剧本里没有的，“仓库是我们搭的景，电梯可能因为功率不够，所以特别慢。大哥就说，“把这个利用上。”我们就设计了这场跟电梯上下有关系的戏。还有魏翔扮成大熊猫的一场戏，也是因为现场有个巨大的熊猫套装而临时加上的。我觉得这是成龙电影的魅力所在，那些有趣的动作，你一看就知道都是从生活中得来的。”
对于张栾来说，拍摄文戏已经称得上游刃有余，“当我拍摄文戏时，脑海中已经有了剪辑完成后的画面，但动作戏却完全不同。我因此总是感到不安，因为我不知道剪辑后的动作戏会是什么样子。这就像是在打开一个盲盒，充满了未知和惊喜。等到剪辑完成后，一看，画面非常漂亮，动作非常精彩。”
张栾表示，这次与成龙合作拍摄动作喜剧，对自己来说是一次极其宝贵的经验，“这是我首次执导动作喜剧，就和大哥与成家班合作，起点这么高。我相信，今后再遇到类似的动作戏，我会更自信。”
捕捉“国宝”魅力 开拍前已经开始做熊猫特效
《熊猫计划》中没有真正的熊猫演员，所有关于熊猫的戏份都需依赖特效来完成。张栾透露：“我们的特效工作是前置的，也就是说，在正式开拍之前，特效团队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工作。”为了确保特效的真实性，他们不仅查阅了大量网上资料，还前往四川的熊猫基地进行实地考察。
张栾感慨道：“我发现国人对熊猫的爱真是根植于心。熊猫可能并不与你互动，但你就是能站在那里一直看，不知不觉中，你可能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它可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甚至有时候你只能看到它的半个身子，但你依然会看得津津有味。”
为了捕捉到熊猫的这种魅力，特效团队早早就开始了熊猫的建模和特效制作工作。张栾强调：“我们希望特效尽可能地真实，因为大家对熊猫太熟悉了，我们一定要做到真实。”
而说起影片中难度最大的戏，张栾透露是那场连叉车都用上的追车戏，大概拍了一周，都是演员亲自操作的。至于为什么用叉车？那也是大哥就地取材，“在仓库那个地方只有叉车。”
张栾称赞成家班非常专业，在和魏翔、史策这些缺少动作戏经验的演员合作时，他们会非常谨慎，“大哥他们一直在保护着魏翔和史策，有时你看不出什么危险的地方，他们都会有安全意识，有所预判。”
说起魏翔和史策的加盟，张栾介绍说，成龙对新生代演员尤其是喜剧演员非常关注，“他看《喜人奇妙夜》，有时候尽管叫不上名，但是你一说演了什么，他一定知道这人是谁。大哥愿意跟年轻人合作，愿意给年轻人机会。”
魏翔是张栾的老友，听说张栾要拍《熊猫计划》和成龙合作，立刻毛遂自荐。“我也觉得这个角色非常适合魏翔，因为电影需要融入四川的元素，而他本人正是四川人。成龙大哥甚至为自己和魏翔的角色脑补了一个合理的人物关系，以解释自己的角色为何要找一个四川的经纪人。我觉得角色是否合适，首先要看是否贴合人物本身。魏翔饰演的经纪人并不是那种典型的经纪人形象，他更像是成龙的家人。比如在撕膏药的那场戏中，你可以看到他们之间那种深厚的关系。我相信，魏翔在这个角色上是下了功夫的。”
成龙不怕被调侃 70岁还在吊威亚
在《熊猫计划》中，成龙扮演的角色就是他本人——Jackie Chan。张栾透露，在剧本创作的初期，成龙的角色名原本是Ricky。但随着剧本的不断打磨，团队成员在阅读剧本时逐渐产生了一种共识：不如直接用Jackie Chan这个名字。张栾回忆说：“后来我们都觉得，别用Ricky了，就叫Jackie吧。”
成龙也参与了角色定位的讨论。他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我是应该演我自己，一个演员，还是演我电影里的功夫高手？是应该能打还是不能打？”最终，大家决定就演成龙本人，“所以，电影里的大哥以跑为主，以躲为主。他在台词中也说了：‘我就是个电影演员，我不会打。’”
在《熊猫计划》中，成龙以自己的身份出演，这为电影增添了许多轻松幽默的元素。张栾透露，在剧本里他们大胆加入了一些调侃成龙的台词，比如提到成龙的腿有点O型、鼻子大。史策扮演的苏小竹还好奇地询问成龙，有多少钱、有多少女朋友？
谈及这些幽默的桥段，张栾笑着说：“写剧本的时候我就问成龙大哥，这样写可以吗？大哥很随和地说‘随便’。我提醒他‘你可别生气啊’。他回答说‘不生气，无所谓’。”
已经70岁的成龙在片场还是“拼命三郎”，非常敬业。张栾告诉记者：“成龙大哥的腰有旧伤，但他依然坚持着，总是戴着一个特别大的护腰。在片场，为了节省时间，他甚至在休息时也挂着威亚——因为威亚服穿脱起来非常麻烦，因此在吊威亚时，他常常一挂就是两三个小时。 我们看着都心疼，这可是70岁的人啊。有一次，大哥跟我说：‘你瞧，我七十岁了还在挂威亚，你七十岁的时候能行吗？’我开玩笑地回答：‘大哥，我七十岁的时候，可能不是在挂吊瓶，就是‘挂’了。’”
谈及成龙如何保持如此良好的状态时，张栾透露，成龙并不会刻意安排时间去锻炼。他说：“成龙大哥的运动习惯是随时随地的。他的房间门把手上就挂着臂力器，和别人聊天时，他也能顺便锻炼。他的工作室里各种训练器材随处可见，他随时都可以拿起一个来练上一会儿。对他来说，运动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日常生活，根本不需要特意安排时间。”
张栾还提到了成龙的饮食：“大哥吃东西并不忌口，他不避讳碳水化合物，还特别爱吃甜食。他每天都会给我们买绿豆沙，那是一种特别甜的甜品。每当他发现一家好的甜品店，就会去买来给大家品尝。”成龙大哥的这种乐观和热情，也感染着片场的所有人，张栾笑说：“我自己好像也充满了健康和活力。而且，拍完这部电影，我都瘦了不少。”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扬
编辑/乔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