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 | 温暖的便当
半月谈 2024-08-21 08:00

一个安静的午后,读完了日本作家吉井忍的《四季便当》。书中在介绍了40个和风便当的同时,也回忆了40个与便当有关的故事,不仅传达了那些便当的做法,更让读者体会到了其中饱含的情感温度。

此便当,又称盒饭,即盒装餐食。我对便当的最初记忆,来自初中一年级时的暑假。那天去同桌小篮子家玩耍时,她向我推荐了黑柳彻子的《窗边的小豆豆》。那本书是小篮子妈妈送她的生日礼物,我随手一翻,就被里面的文字吸引住了,尤其是那篇《海的味道、山的味道》。

“海的味道、山的味道”,其实是小豆豆就学的巴学园里,校长要求孩子们上学自带的便当菜肴。“海的味道”是指鱼或者其他海味,而“山的味道”则指蔬菜和生长在陆地上的动物肉等。孩子们的便当里有这些菜,不但营养均衡,也让妈妈们在做便当时不会觉得手足无措了。

吃午饭的时候,校长每次都会瞧着同学们饭盒里的饭菜问:“有海里的和山里的东西么?”孩子们对校长一个一个地查看自己的饭菜感到特别快活。如果发现哪个孩子的便当盒里只有“海的味道”或者“山的味道”,校长就会让夫人补一个“海”或者“山”给那个孩子。

这段描写着实有趣,令我无限神往。回家后,我请求爸爸也给我准备一份盒饭,要有“海的味道、山的味道”。隔天,爸爸从厂里带回他在食堂里用的那个铝制饭盒,在清早上班前,给我做了蛋炒饭、青菜、扁豆和海虾。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份盒饭,小小的便当,装满了一个父亲对女儿深浓的情感。

豆瓣高分韩剧《请回答1988》中,也出现过很多同学聚在教室里,一起吃便当的镜头。他们有一道出名的美食叫做“回忆便当”,又被称为“摇摇便当”,其实就是“记忆中的盒饭”。一个旧式的铁皮盒里,整整齐齐码着煎蛋、午餐肉、火腿肠、小银鱼、泡菜,还有必不可少的拌饭烤紫菜。吃之前要先摇一摇,目的是让饭菜充分搅和在一起,类同韩式拌饭。据说“摇摇”的灵感来自于上学或上班途中的一路奔波,当盒中的饭菜难免混得面目全非时,虽然卖相不好,味道却反而更美,于是“饭前摇摇”的动作就被保留了下来。

记得当年看完《请回答1988》时,我还特地在网上搜了家韩国料理店去打卡了“回忆便当”。剧里故事的发生地虽然在韩国,但其中很多元素都是我们所熟悉的,颇有共鸣。当时边吃边默默怀想自己的校园时光,感觉别有风味。

还有台湾的一道特色美食“铁路便当”,因铁路而兴,更因其价廉物美而俘获人心。那时,旅客仅能利用停站的5分钟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去买便当。便当中的食材很寻常,但由于用餐场所是流动的车厢,旅客们可以一边欣赏窗外风景,一边品尝手中美味,视觉味觉交相融合,叠加着旅途的新奇之感,一盒简单的便当就显得非常好吃了。在美食真人秀节目《十二道锋味》中有一集,演员谢霆锋和舒淇踏上了“松山火车”,向观众呈现了那份温暖怀旧的滋味和记忆。舒淇说坐这个火车,除了观光之外,就是还能吃一次铁路便当。

在偶尔加班或者情绪不高的时候,我也会去吃一盒台式的“铁路便当”,就在公司楼下的便当餐馆里。吃过很多次,搭配一直是大排、卤蛋、茶干、香肠、酱瓜、生菜或者土豆丝,从没变过。很干却下饭的食材,没有汤汤水水,有时打包回家,便当会被装进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纸盒,再用红色的橡皮筋绑住四角。老板总是笑眯眯地迎客,给人暖心的慰藉。

离开那家公司之后,我还专程跑回去吃过两次。有人说:味道是一次旅行,它能带领你前往回忆中原本熟悉的地方……深以为然。

原标题《温暖的便当》

作者:陆小鹿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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