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浪（做过老总的书生）

“你看吧，我可不敢进去。”一个戴眼镜的妈妈在“两栖爬虫馆”的招牌外对召唤她的同伴说。

我就这么一好奇，昨天，进了这家闻所未闻的店铺。

是一种温柔的进入——进店一只漂亮的羊驼，在围栏内亲切地向人们张望，窗旁的几只塑筐内是温顺可爱的小兔子，孩子和母亲悠闲地与小精灵嬉戏。

店内深处也是一只只养殖柜，挂着物种名牌的玻璃内，保温灯幽幽地照着爬虫。见我过来，那只绿色的蜥蜴兴奋地爬来爬去。

蛇！许多人对这种冷血爬虫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其实全世界有蛇类3000种左右，毒蛇约占1/6。我国有蛇160多种，其中47种是毒蛇。店主小李盘着手里的一条“玉米蛇”告诉我 : “这里的爬虫都是无毒的。”

确实有些孩子从小就对虫子别有兴致，小李就是这样。他甚至为自己的这种爱好报考了农业大学的两栖爬虫专业，毕业都七八年了，所以是不折不扣的专家。

“专家”从小在家里养满了蜥蜴、小蛇和牛蛙，为了投喂，还不时进点小白鼠。爹妈都说他“不务正业”，渐渐地也知道，如果不帮儿子喂养，这一屋子爬虫也是一笔财富呢。

“这个行业几乎没有竞争”，比较几十年前的官园花鸟鱼虫市场，爬宠店的经营更专业、更小众也更国际化。宠物养殖涉及野生动物保护，为什么有年轻人孵了一窝小鸟却违法？因为那个物种在我国法律保护范围内。这里经营的爬宠物种多产自南美或东南亚，在相关保护科目的范围以外。“无论作为宠物自养还是经营，合法都是第一位的。”小李说。

尽管有些人畏惧蛇蜥，但整个动物界是大自然一个完整的系统，作为哺乳类灵长目人科人属的人类与冷血的爬虫有着天然的亲近和联系。一百年前安特生在周口店考古，最先刨出来的就是啮齿类和爬行类的化石。看着有男孩子兴高采烈地跑进爬宠店，看着小女孩一脸欢乐地盘耍小蛇和蜥蜴，人与自然的关系似乎也亲近了几分。

爬宠的喂养有饲料，也有专门的医学用小白鼠供蛇蜥投喂。说实话，目睹一只大型蛙类吞食小白鼠有点袖珍的“惊心动魄”，具体感受了一下食物链上下游的概念。问过小李，开爬宠店有专业门槛，主要靠繁育挣钱，门票不够“薸费”，爱好者们早已在网上形成群落。这使我想起有一次在外地遇上“宠猪群”的“猪猪帮”群主，告诉我进群一定得是养了小猪的。

尽管在首钢园里的这家让我感到新鲜，其实小李在北京还有另外两家店。在国内，广州早就有了爬宠店。在欧美，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开始有爬宠店了。问起传说中养蟒蛇的，小李说，蟒蛇其实很温驯，但是它在保护动物名录里，当宠物养是不合法的。

问了小李，据说羊驼会向人吐唾沫？小李说，你不要站在它的身后，那样它会有不安全感。它有时确实会喷吐唾沫，但之前会有吸气和下颌动作。“专家”就是明白细节。

花鸟鱼虫市场的进化版——我想，都市里求新求异和需要爱抚慰藉的人们，构成了宠物市场的大部；其中一个小众的年轻人群体，兴趣在热血与冷血交流的爬宠。不过这玩意不能轻易玩，贵。

凯恩斯说，有需求就有供给，而且需求能创造供给。还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不均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2023.10.8

供图/杨浪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