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似海水一半似火焰灼灼” 李宗盛的杯酒人生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3-10-05 12:40

李宗盛2023“有歌之年”巡回演唱会于10月3日在东京完成了最后一站,至此“有歌之年”已经走过了苏州、绍兴、合肥、镇江、呼和浩特、台北、高雄、康乃狄克、温哥华、伦敦、巴黎、上海、北京,接着飘洋过海横跨南半球,墨尔本、悉尼、奥克兰,直至东京收官,共计35个城市44场。李宗盛“有歌之年”巡演已经睽违四年,2023年重启后仍然是热度不减。

感悟:“这才是最精彩的开始”

10月3日在东京的演唱会上,一支麦克风,一把吉他,一首首陪伴人生的经典歌曲,自称只是“写歌人”的李宗盛唱响他的经典曲目时几乎是首首大合唱。这是“有歌之年”巡演的第44场,李宗盛邀请了周华健、日本音乐人飞鸟凉合唱《让我欢喜让我忧》,而这三人分别是这首歌的词作者、原唱以及曲作者,世纪合体的珍贵画面,让现场充满欢笑与感动。

迄今为止,李宗盛已创作制作300多首歌曲,合作近70位歌手艺人,脍炙人口的作品在华人世界里传唱半世纪,在每个人生命中留下印记。在演唱会上,他也将不同年代的热门歌曲一一唱响,包括《生命中的精灵》《寂寞难耐》《梦醒时分》《我是一只小小鸟》《爱如潮水》《领悟》《阴天》《山丘》等。

李宗盛在50岁以后悟出,这才是最精彩的开始,同时他也格外珍惜每一天。他把《寂寞难耐》歌词中的“40岁就快来”改成了“70岁就快来”,歌中原本的无奈与困惑的情绪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乐观与豁达,因为余生仍然想将内心的感动、感触、或悲或喜的经历写成歌,“因为我知道我只能越写越真挚,越写越动人”。

出道:写歌不成功就得回家送瓦斯

自1989年到2000年,李宗盛创作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感性、沧桑又细腻、柔软的主题。

李宗盛和罗大佑一起享誉80年代,他的歌传唱于90年代,火遍00年代,是台湾乐坛乃至整个华语乐坛的流行音乐殿堂级教父。在八九十年代的华语乐坛黄金盛世中,不仅同为流行乐界的中流砥柱,也是滚石唱片直击内地听众耳朵最具力量的声音。他创作的《生命中的精灵》《凡人歌》《当爱已成往事》《鬼迷心窍》等歌曲至今有着超高的传唱度,创作了无数华语乐坛传唱金曲,他的很多歌曲都给歌迷带来强烈的共鸣,也正是这些共鸣成就了他鲜活的音乐生命。

作为一个非学院派草根音乐人,李宗盛擅长真实的叙事歌词,并以生命的进程为旋律,很多歌迷尊称他为“中国的保罗·麦卡特尼”。他的作品实力超强,往往彰显在简单的一把吉他、一台钢琴上,不需复杂多样的编曲,就可以把一段过往与感悟一气呵成唱到很多人心里。

李宗盛正式进入唱片界是在1982年,作为音乐人他创作的第一首歌叫《结束》,郑怡演唱,收录在专辑《小雨来得正是时候》中,那也是李宗盛制作的第一张专辑。李宗盛回忆,那时候他还在家里送瓦斯,穿的是夹脚拖鞋,“大脚趾缝里还有黑黑的印子”。当时还没有专门的演唱会场馆,郑怡在学校的礼堂第一次演唱了这首歌,没想到大获成功。

“郑怡唱完,全场掌声雷动,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其实你对音乐的爱跟热情,让你无比的专注,你基本上是孤注一掷,如果这张专辑我没有成为制作人,我就要回家送瓦斯。那一夜给我的震动和感动能让我记一辈子,当我看到我的歌被你们喜欢,能够留在你们的心里,那就值了。”

成就:点石成金的“爆款制造机” 

“我大概无法全然地描绘这个年代所发生的事,因为每一代有每个年代的审美、语言、对话的方式,所以像我这一代的音乐人,已然完成我的任务。”

李宗盛的作品分为给自己的歌和给别人的歌,给别人写的歌,是随性挥洒,点石成金。80年代,郑怡的《小雨来得正是时候》、张艾嘉的专辑《忙与盲》让李宗盛开始崭露头角,使得他刚进滚石唱片后的第一张专辑《生命中的精灵》得到了广泛的认可与赞誉,后又一鼓作气出现了陈淑桦《梦醒时分》、赵传《我是一只小小鸟》、周华健《心的方向》、张信哲《爱如潮水》等让演唱者一曲成名的热歌。比如《爱如潮水》这首歌,李宗盛原本是希望由一个沧桑且粗犷的嗓音来唱,但这样的嗓音他一直没找到,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这首歌丢给了当时还是助理、还带着一丝青涩的张信哲,结果张信哲凭借这首歌走红,也凭借这首歌闯出了一片天地。

90年代,娃娃的《漂洋过海来看你》、辛晓琪的《领悟》、莫文蔚的《阴天》等歌曲奠定了李宗盛在华语乐坛“爆款制造机”的地位。演唱会上,李宗盛“亲自”唱起这些“爆款”歌曲时,表示自己只是写歌的人,确实不如原唱唱得好,“小李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牛,不是什么厉害的歌手,我就是写歌的”,他开玩笑说自己是“坐享其成”,“他们唱红了,我再来唱”。

2000年,李宗盛为莫文蔚制作了国语音乐专辑《十二楼的莫文蔚》,共收录10首歌曲。2001年,李宗盛凭借该专辑获得“第12届台湾金曲奖”最佳专辑制作人奖。2010年李宗盛发布的 《给自己的歌》也获得了金曲奖最佳作词、作曲和歌曲三大奖的好成绩,2013年发布的《山丘》同样荣获最佳年度歌曲奖、最佳作词奖和最佳单曲奖。李宗盛在他自己口中的“下一代”乐坛里,依旧创造了热门单曲,并且热度不减。

经验:观察和聆听对于创作者很重要

李宗盛在浙江音乐学院星光音乐会上谈及创作时分享说,在创作中,观察是很要紧的,要不断地观察、感知别人的生活,聆听是一个创作者必须的能力。他认为,做音乐不要有太多的目的性,要一直享受音乐,把音乐当成陪伴自己一生的乐趣。“我写歌是非常慢的,两万个句子里挑一百个。写歌不要急于求成,而是要持续地往里面挖掘,这是形成你风格的必经过程和锻炼,重要的是这也是个不断磨练自己写出更好的句子的过程。”

很多年轻创作人会在词曲创作时有很多障碍,比如填词受到中文的四声音阶限制,谱曲的起承转合又因为词的发音而无法控制旋律的流畅度。而在这一点上,李宗盛却是完全相反,他的歌词中,对于人生体验和浪漫爱情的阐述独树一帜,既深刻也浅显。歌词是他最重要的利器,但也在一定意义上掩盖了他旋律上的优异,也就是说,李宗盛的歌曲是真情实感和优美旋律兼备的。

一份献祭生命过往的“不甘、不管、不再停留”,一份留给自己未来的希冀与激情澎湃,李宗盛的演唱会被网友称为“收集眼泪汇成汪洋大海的现场”,更是“洒泪告别过去时光后继续前进的行者之夜”。

文/北京青年报实习生 王佳懿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寿鹏寰
编辑/崔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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