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三联书店与活字文化合作,推出著名导演郭宝昌的自传性遗著《只此一个郭宝昌》。在书中,郭宝昌一支妙笔写下了他所经历的巨变时代和离奇人生,道尽了人间的沧桑世情和多元人性。而其抒写的坦诚,触及心灵,既是洞悉人性和命运的文学写作,也是理解一个多变的时代,以及时代中的人的历史读本。
“由来一声笑,情开两扇门”,“宝爷”郭宝昌一生有情有义,胜友如云。在10月23日举行的新书活动上,“宝爷”好友陈宝国、刘佩琦、谢飞、侯咏、刘树生、陶庆梅等来到现场,讲述这本书背后的郭宝昌,以及一个强大的灵魂,是如何写下了他和他的时代。
侯咏:他有一种紧迫感,有太多的东西想写出来让大家知道
我跟郭导的交往年头太多了,从我还不懂事儿的时候就跟郭导认识了。当时,在我们这一代人(所谓第五代)当中,对电影界有一个特别流行的看法,就是电影界像谢飞老师他们这一代,第四代导演,有“四大流氓”,其中之一就是郭宝昌。
我们那会儿经常在北影招待所住着,有时候中午碰见郭宝昌在那儿吃饭。旁边人就跟我们说“那个就是‘四大流氓’之一郭宝昌”,我们当时都斜眼儿看,就是他呀。我们上学的时候,还在学校看过他拍的商业电影《神女峰的迷雾》。我们有一个传统,起哄,有的导演带着片子来放映,结果遭到学生的起哄,气得面红耳赤,愤然离去。郭导拍的是商业片,故事还是挺好看的,所以学生没起哄。他对此很得意,“我那个片子在电影学院放的时候,他们没有起哄。说明他们认可我了。”
第一次和郭导接触,当时我在八一厂拍《晚钟》,他来找我。“侯咏,我要找你拍戏,我是专程来访你的……我就是你们说的‘四大流氓’之一。”当时我特别尴尬。他却说,“没关系,我以此为荣。”他邀请我拍电视剧,后来我们拍摄合作了《雪泥鸿爪》。
后来,我跟郭导合作了很多作品。他是我人生当中非常重要的人,就像父亲一样的存在。我在接触郭导以后,在他身上发现了一种男子汉的宽容、大度、勇敢。什么事儿在他面前都不是事儿。
郭导拍摄《大宅门》,姜文、张艺谋、田壮壮我们几个都去了,在剧里每个人客串了一个角色,给郭导助阵嘛。
对于郭导的去世,我是非常吃惊和遗憾,我根本没有想到。我知道他临走前的三四年,一直在写作,天天如此。我去过他那儿几次,他还跟我讨论,有些书要怎么写。那间屋子天天跟生了炉子似的,全是烟。我想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用功呀,我真比不了。我现在想,可能他有一种紧迫感,因为他有太多的东西想写出来让大家知道,而他的肚子里也确实有那么多东西是我们所不知道的,那是他的对人生、对艺术、对世界的感受。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祖薇薇
编辑/弓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