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神”巴菲特近期可谓动作频频。

在连续减持第二大持仓股美国银行后，伯克希尔二季报显示，他的行动早已开始，随着最大重仓股苹果持仓减半，“奥马哈先知”旗下公司的现金持仓已经达到了惊人的2769亿美元。巴菲特为何会选择大幅套现，下一步可能会怎么做？

巴菲特最新减持透露出哪些信号（来源：新华社图）

现金储备大增

2024年第二季度是伯克希尔连续第七个季度净卖出美股。截至6月30日，伯克希尔的现金储备从三个月前创纪录的1890亿美元进一步增长到2769亿美元。

引发广泛关注的主要是巴菲特此次出售了约3.9亿股苹果股票。截至6月30日，伯克希尔仍持有约4亿股股票，价值842亿美元。受此影响，5日苹果股价重挫4.8%。自从2015年首次建仓以来，巴菲特频频称赞这家iPhone制造商的领导力和市场主导地位。随着持仓权重超过50%，不少投资者表示担心，苹果在伯克希尔的投资组合中所占比例过大。

当在今年股东大会上被问及为何开始减持苹果时，巴菲特表示，这是出于税收原因。他盛赞库克是继乔布斯之后的“最佳合作伙伴”，iPhone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产品。“除非发生真正改变资本配置的戏剧性事件，否则我们将把苹果作为我们最大的投资。当（我）退休后由阿贝尔接任时，伯克希尔将继续拥有目前的重仓股，如苹果、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他说道。

按照机构的测算，第一季度巴菲特减持部分平均购买价格为每股39.62美元，同期苹果股票的平均价格为182美元，巴菲特的账面利润为359%。目前的公司税率是统一的21%，这意味着在每股142.38美元的估计利润中，伯克希尔将不得不向美国政府支付29.90美元。考虑到美国债务高企的问题，增税可能成为未来政府的重要选项，拜登政府已经提议将公司税率提高到28%，这可能成为巴菲特选择落袋为安的理由。

其次，对人工智能（AI）的谨慎可能也是减持的原因。今年6月，苹果正式推出人工智能系统Apple Intelligence，这是苹果为追赶大型科技竞争对手而作出的大胆努力的一部分。巴菲特曾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去年我也提到过，我们已经让精灵从瓶子里跳出来，特别是我们在之前发明核武器的时候，它现在正在做一些坏事。这个精灵的这种力量有的时候让我感到恐惧，而且它已经再也塞不回瓶子里了，我觉得AI可能也有些相似，已经让它跳了出来。”

第三，苹果远期市盈率接近30倍，高于Meta Platforms（23倍）和Alphabet（24倍）等公司，与竞争对手相比，苹果还需要拿出货真价实的产品来证明估值的合理性。

抛售美国银行露端倪

在苹果之前，外界已经注意到了近期伯克希尔连续减持美国银行的调仓行动。通常而言，伯克希尔往往在季度末45天后发布的13-F文件中披露其持仓变化。然而，当持有一家公司10%以上的股份并进行交易时，就需要立即提交披露。

根据上周公布的监管文件，伯克希尔在7月30日至8月1日期间出售了约1920万股美国银行股票。自7月17日以来，伯克希尔三周内售出9040万股美国银行，总值近38亿美元。目前公司仍然是美银最大股东，拥有9.424亿股股票，约占已发行股票的12.1%，价值约372亿美元。

随着两大重仓股被减持，外界认为可能是“股神”对美国整体经济或过高的股市估值越来越警惕。投行CFRA Research分析师赛菲特（Cathy Seifert）表示：“如果你看看伯克希尔的整体情况和宏观经济数据，结论是，伯克希尔正在采取防御措施。”

经济的脆弱让估值显得更加危险。“巴菲特指标”是将总市值除以国内生产总值，2001年“股神”曾表示，这可能是衡量任何特定时刻估值状况的最佳单一指标。7月初，美股“巴菲特指标”升至2以上，达到2022年初以来的最高水平，当时一场由美联储加息导致的调整行情接踵而至。

对冲基金Seabreeze Partners Management创始人兼总裁卡斯（Doug Kass）表示，这是一个非常强烈的警告信号。在过去相当可靠，1987年、2000年以及金融危机前夕的大抛售之前，它都曾显示股票相对于美国经济产出被极度高估。卡斯进一步分析称，当指标达到比长期平均值高出两个标准差时，投资者应该开始注意，7月也达到了这个水平。

值得一提的是，“巴菲特指标”并不是唯一一个表明美股估值过高的指标。卡斯表示，其他流行的估值指标，包括远期市盈率、静态市盈率和市销比等，都高于历史的90百分位。

投资公司Edward Jones分析师沙纳汉（Jim Shanahan）在分析了上季度回购数据后表示：“巴菲特似乎认为公开交易的股票，包括他自己的股票，都没有有吸引力的机会。这让我担心他对市场和经济的看法。”

接下来会怎么样

这位奥马哈先知也多次表达了对美国未来的信心，称不会做空美国。因此，减持成为了伯克希尔资产组合风险管理的主要手段。截至今年二季度，公司已经连续七个季度净卖出，且上个季度减持规模超过了在2022年10月1日至2024年3月31日期间的总和560.9亿美元。

第一财经汇总发现，除了西方石油和美国银行外，其他持仓变化只有在季度末才能出现。这也意味着，包括苹果在内的抛售可能仍在进行中。

从本世纪以来的现金储备规模看，伯克希尔往往会在降息或危机前夕筹集大量资金。2008年，巴菲特高呼买入美国，斥资50亿美元入股高盛获得股息率为10%的优先股，这一笔交易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2020年，“股神”连续建仓或增持了多家企业，主要涉及医药、电信和石油类股，同样表现不俗。

伯克希尔现金储备变化（资料来源：Guerillastocktrading）

巴菲特曾经将华尔街比作“赌场”。通过价值投资以及买入并持有，“股神”给世人留下的宝贵经验是，耐心和远见远比试图把握股票短期波动更重要。这一次，面对大选、地缘政治和美联储等不确定性，他再次选择了等待和持币。

今年8月30日，“股神”将年满94岁。因此有不少市场观点认为，考虑到年事已高，巴菲特也希望在退出时给他的继任者留下更多操作灵活性。伯克希尔现在可以通过投资短期国债来获得丰厚的现金回报，这使得现金储备的理由更加充分。

那么，距离巴菲特和伯克希尔下一次大举入场的时机还有多远？

编辑/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