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秦川

1917年1月，蔡元培赴北京大学正式就任校长一职。上任初期，他便提出“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方针。蔡元培认为：“大学者，囊括大典，网罗众家之学府也。”那么，蔡元培当时到底网罗了哪些“众家”？他上任后做的哪件事情令人印象深刻？

那一年，24岁的梁漱溟接连发表了好几篇论文，当他听说蔡元培开始担任北大校长时，便把那几篇论文寄给对方，希望能够有机会在北大读书。时间不长，蔡元培给梁漱溟回信，约他到校长室来“谈一谈”。梁漱溟带着紧张的心情过去后，蔡元培开门见山地说：“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到北大当老师，而不是当学生。”

梁漱溟听后忐忑地说：“蔡先生，可是我只有初中学历。”“你可以来的，就当学术讨论交流好了。”就这样，蔡元培将只有初中学历的梁漱溟招进北大，在当时引起极大反响。蔡元培果然没有看走眼，梁漱溟最终也成为了一代大师。

在蔡元培眼里，才华是读书人的通行证，真才实学是读书人的脸面。一句话：只要你有才，尽管放马过来。如此一来，当年的北大既有陈独秀这样倡导革新者办的《新青年》，也有以国学大师黄侃为首的守旧派办的杂志《国故》。这边厢，陈独秀大谈民主、自由、解放；那边厢，黄侃等人向往魏晋风流，大谈魏晋玄学。上课时，这边课堂上，钱玄同和胡适大力推广白话文；隔壁课堂上，黄侃则骂声不绝，一堂40分钟的课，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批判白话文。

国学大师辜鸿铭是一位怪咖。都民国了，大清早灭亡了，他还穿着马褂，戴着瓜皮小帽子，留着辫子，像个腐朽的前清遗老。学生取笑他，他就反击：“我的辫子是有形的，可以剪掉，然而诸位同学脑袋里的辫子，就不是那么好剪的啦。”许多学生不理解，说蔡先生不该把这样的老古董请进北大。蔡元培则回复道：“我希望你们学辜先生的英文，并不是让你们学他的复辟。”

一时之间，北大群星璀璨，大师辈出，有27岁的“胡博士”胡适，有拖着辫子登北大讲台的辜鸿铭，也有横眉冷对的鲁迅。这就是蔡元培上任后的“兼容并包”，包容不同的意见，也包容“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