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0日至12月3日，俄罗斯芭蕾之光再度闪耀中国国际芭蕾演出季的舞台。享誉世界的俄罗斯圣彼得堡艾夫曼芭蕾舞团回归天桥剧场，接连上演改编自托尔斯泰小说《安娜·卡列尼娜》和改编自普希金长篇诗体小说《叶普盖尼·奥涅金》的同名芭蕾舞剧。

其中，11月30日和12月1日上演的《安娜·卡列尼娜》充满情感张力。近两个小时的心理芭蕾大戏，以男女主人公紧凑密集的内心变化吸引观众，既充分展现出安娜抛弃家庭时的犹疑、奔向爱情时的勇气，也表现出她无力承受爱的代价的悲伤。

剧中的独舞、双人舞、三人舞，可谓段段经典，不容错过。全剧第一个高潮来自安娜与沃伦斯基的幽会。黑夜中，面对爱情已经一秒都无法等待的安娜，飞扑入怀，与沃伦斯基演绎了一段大开大合、激情四射的双人舞。所有的托举、跳跃、纠缠都毫无顾忌，一展爱情的纯粹美好和青春的恣意张扬。巨大的喜悦中，安娜身轻如燕，或横陈于沃伦斯基的腰间，或被托举起来，四肢向后伸展到极致，似乎只有这种拼命地拉伸才能让那燃烧的激情得到些许降温。但是随着两人之间情感和心理的变化，他们的双人舞变得愈来愈沉重。同样是沃伦斯基在站立时拦腰抱起安娜，使爱人横陈于自己腰间。从最初的迅捷轻盈，到第二次时略显迟滞，再到第三次时变得沉重和不堪负荷。男女主人公情感的变化，透过肢体语言清晰准确展现出来。

此次来京的舞团女一号玛丽亚·阿巴绍娃，正是该剧2005年首演时，安娜角色的首演者。可以说，这是艾夫曼为她量身订制的角色。玛丽亚·阿巴绍娃拥有极强的爆发力，高挑纤细的身体里充满无限能量，让舞台上的燃烧无比猛烈不留余地。

丈夫卡列宁的舞段也可圈可点。饰演这个角色的谢尔盖·沃洛布耶夫也很英俊。面对妻子的移情别恋，他摆脱了可笑、冷酷的固有印象，而是通过携子报复、放弃自尊去挽留、失败后情绪崩溃等不同阶段的心理变化，引发观众正视他的悲剧。舞台上，手拄膝盖的艰难步伐，环抱并轻拍妻儿时的小心翼翼，还有和沃伦斯基面对面争抢安娜时的困兽之斗，展现出一个面临家庭瓦解的丈夫所有的愤怒和无能为力。

艾夫曼认为，他的芭蕾舞剧不是在讲述过去，而是在述说现在：剧中的情感超越时空并与现实相呼应，即使是现代的观众也能够被其唤起共鸣。的确，凝炼的剧情并没有呈现19世纪的俄罗斯社会百态，而聚焦于追逐爱情以及付出的代价。当吸食鸦片的安娜陷入幻觉，在绝望和崩溃中来到火车站时，群舞的步伐让人联想到绞肉机。站在高台上的安娜只要纵身一跃就会粉身碎骨。这让很多观众发问，追逐这样炙热到可以燃烧生命的情感，到底是勇气还是不自量力。

《安娜·卡列尼娜》不仅对主演有极高要求，还要求群舞也非等闲之辈。艾夫曼芭团的群舞演员，尤其是男演员，成功在快节奏剧情推动中完成多段高体力消耗舞蹈，让人不得不感叹该团是一座芭蕾演员的富矿。

文/李洋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编辑/贺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