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日下午,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SKP RENDEZ-VOUS 书店主办的“海上繁花,二战传奇——中国人民勇敢的心”文学活动在北京SKP RENDEZ-VOUS书店举办。著名学者、作家刘琼,著名评论家、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杨庆祥,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以及作家、《海上繁花》作者杨怡芬进行了一场关于历史与现实写作的对谈,“重返历史现场”, 走近一段沉没于东海之下的二战传奇。
历史有时比虚构更离奇
《海上繁花》的创作始于杨怡芬的一次偶然阅读,“有些写作不是有意为之,就像在生活里,我们不知道会遇到谁、遇见什么事。2005年,我在本地报纸上读到一则新闻,说的是1942年发生在我们舟山东极海域的‘里斯本丸’号沉船事件,跟着船一起沉入海底的还有800多位英军战俘。‘里斯本丸’号等于是一尊海底棺椁。当时,面对日军的见死不救,附近的中国渔民驾着木质小船,奋勇救人。这片海域,见证了中国渔民勇救盟国战俘的无疆大爱和人道主义光辉。这则新闻让我触动,原来我们这片海域,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是跟二战历史相连的,所以我开始关注并尝试书写这个故事”。
为了了解这段历史,杨怡芬翻阅各种卷帙浩繁的资料,拨开层层迷雾,找寻史实真相。浙江舟山群岛海域,东经122°45′55″,北纬30°13′47″,这个小小坐标聚集着抗日武装、海盗、土匪、日本军队等各方力量。“这是基本的史实,但如果光是写这些,不能成为一本具有现代意味的小说,所以在这些史实之上,我进行了虚构。”
勘破故纸堆,杨怡芬以真实的历史事件为基点,虚构了“里斯本丸”号上被救的战俘伊恩及其一家的悲欢离合。从1941年香港保卫战到1945年,伊恩一家见证了中国近代史的动荡、屈辱与曙光。活动中,杨怡芬把《海上繁花》称为“一本情感充沛,故事比较曲折离奇的小说”,因为历史有时比虚构更惊心动魄,更震撼人心。
以细腻的心填补历史空白
韩敬群肯定了《海上繁花》从“小切口”深挖“大历史”的写作路径。在西方文学中,围绕一战、二战这段历史,涌现了许多如《永别了,武器》《西线无战事》《辛德勒的名单》等杰出作品。在中文世界里,同样需要《海上繁花》这类饱满的、富有内蕴的小说。
杨庆祥对此表示赞同,他认为作家如果没有一颗丰富、细腻的心,就感受不到在恢弘的、物理意义上的战争之外,日常生活也是一场战争,“在这个意义上,能够理解生活、人性、人和人之间关系的复杂性,并把这种复杂性书写出来的作品就一定是好作品。如果不能够体会到这一点,我们可能就不会有伟大的战争文学,也不会有伟大的心灵和伟大的思考”。
刘琼与杨怡芬的第一次相识缘起于《离觞》,这部小说让她惊叹竟还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小说家。《离觞》是杨怡芬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书写的同样是战争背景下人与人的情感际遇。《海上繁花》取材于二战时期的真实历史事件,二战是宝贵的创作题材,但近年来对这一题材的创作看似走向繁荣,实则日趋同质化。“我们的这种文艺书写、文艺的表现形式与整个世界文学的创作相比,书写的丰富性其实还不够,《海上繁花》这本书确实填补了空白”,刘琼认为《海上繁花》弥补了抗战时期关于浙东平民面对战争的表现,特别是对于英国战俘的救助这个历史书写上的空白。
“文学即人学”
“女性作家敏感、细腻、善于共情的特质柔和了硬派历史书写,她们擅长以艺术想象的方式再现历史细节和历史瞬间。”刘琼认为《海上繁花》也填补了女性关于历史书写的空白,她还提炼了小说所探讨的问题,即“战争与人的关系”,“杨怡芬用‘里斯本丸’号沉船串联起了地域、历史与历史中的人”。
谈及如何在宏大的历史背景下做好精细的选裁,如何丰富小说人物之间的情感关系,杨怡芬坦言“一个作家如果没有野心,没法创造一部长篇小说这样的‘小宇宙’。思考从战争中走过来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家庭、他们的祖辈曾经遭遇了什么,这些都是推动我写作的情感力量。”
生活在历史舞台中的“人”是杨怡芬小说的主角。拥有经济学背景的杨怡芬吃透了人物背后的物资、水利、运输、金融等环境要素,从不同的角度切入历史。“文学就是人学,文学就是人与历史的故事”,杨怡芬感慨,《海上繁花》的落脚点就是人民,就是中国人民勇敢的心。小说塑造了血肉饱满、有情有义的中国人民的形象,呈现了中英两国人民在战火中结下的深厚情谊。同时,对侵略与抗争、生命与尊严等主题进行了理性思考。中国人民的淳朴和无畏是作者以“里斯本丸”号沉船史实创作小说的支点——我们有这样的人民。
活动现场,读者朋友们与《海上繁花》的作者杨怡芬踊跃互动,大家针对历史写作的经验、抗战书写的创新等问题进行了积极提问。本次活动在RDV时间、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抖音号等平台同步直播,直播观看人数超10万,四位嘉宾带着线上和线下的读者朋友们在历史的浮沉中走近《海上繁花》所记下的那场“踏实、隐忍的战争”,感受战争下的人性之光。
撰稿:陈寒冰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