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议者日前在法国空军基地外抗议要求法国军队撤离尼日尔

9月金秋，地球北半部气候宜人，云集北半球的西方大国却警讯不断：非洲连续政变使法国的后殖民操控难以维系；伯明翰市破产让英国再蒙耻辱；美国继续遏制中国，并决意推动将乌克兰战争打到底而坚持损人不利己；日本与德国也面临新的风险和危机……比照“全球南方”国家自强自立和兴旺之势，“西方病夫”难掩集体败相，世势大变迹象日渐明显。

9月4日，尼日尔政变军方任命的“总理”与法国驻军磋商后者撤离，并决定放弃前政府与法方达成的多项军事协议。8月25日，尼军方曾以法方拒绝承认新政府和多次违背尼方利益为由驱逐其大使，还授权马里和布基纳法索军队进驻。7月26日发生的军事政变，正在将法国势力逐出这个前殖民地。

无独有偶，8月30日，加蓬也发生军事政变。视加蓬为重要原材料产地并派驻少量驻军的法国表示强烈谴责和抗议，加军方则还以颜色赶走法国大使。两个前非洲殖民地相继出现“民主化”回卷事变，并与马里、布基纳法索等前法属殖民地形成新的“反法联盟”，引发外界对非洲现代化进程的担忧，更使法国乃至西方影响力持续退潮成为热门话题。

尼日尔和加蓬军方兵变并推翻亲法政府，标志着法国外交在非洲遭遇新的“滑铁卢”，也意味着其干预政策的彻底失败。2012年法国出兵马里，2020年马里发生兵变并于去年8月将法军逐出国门；去年底，中非共和国迫使最后130名法军打道回府；今年2月，政变5个月后的布基纳法索将400名法军礼送出境；驻扎乍得的法军也陷入将被扫地出门的窘境。

美联社报道称，在近几十年对前殖民地反复军事干预后，法国的“非洲宪兵”时代终于结束。非殖民化以来，法国继续幕后操纵非洲并获利，但面对绝大多数未有法国生活经历的非洲新生代，法国无法像过去提供愿景，正被其他大国替代。观察家注意到，非洲近年六国发生政变并普遍推行“去法国化”，其中五个是前法国殖民地，无可争辩地说明法国在非洲不得人心。

外交是内政的延伸，更是基于实力的国家行为。法国不可逆转地失去“法属非洲”残存遗产，关键在于时代和思潮之变、格局和力量之变，尤其是法国自身问题所致。法国40年来持续爆发不同形式与规模的骚乱，已尽显国家治理之弊，以及底层社会“贫民窟化”和“两个法国”融合之弊。法国作为世界政治大国已沦为经济二流之国，2022年GDP排名跌落至全球第九，落后于印尼和巴西而略强于英国。

至于英国，这个法国由来已久的竞争伙伴与殖民主义难兄难弟，似乎更加“落花流水”。9月5日，英国第二大城市、工业革命发祥地伯明翰市因入不敷出而破产，而英媒预计还有20个城市存在类似风险。曾经的“日不落帝国”退出欧盟后每况愈下，政客们却依然醉心于对内权争恶斗和对外四处插手，以致经济总量垫底世界十强并被前殖民地印度反超五个位次。更严重的是，继伦敦市政大权被前殖民地巴基斯坦后裔萨迪克·汗掌握后，延续300多年的保守党连帅印及相位都拱手让与印度裔政治人物苏纳克。

英法如此景象不只是世界历史发展规律使然，也是人类文明进程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体系的淘汰。没有一套霸权体系能经久不衰，没有一个强国能永远极盛，更何况民族国家持续兴起，势必导致昔日列强逐步日薄西山。

因参与全球化、推动贸易自由并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理智站队而强盛的美国，正步英法后尘而毫不自省。9月3日，美商务部长雷蒙多就华为突破美国芯片封锁称，将继续对中国实行顶尖芯片禁运。6日，美国务卿布林肯再访乌克兰并强化政治军事支持，为“欧版阿富汗”战争添柴助燃，已然忘记越南战争、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的“美国梦魇”。

美国取代英法跃居西方领袖之位近百年来，一直沉醉于罗马式霸权的迷思和“美国治下和平”的幻想，非但不以历史和英法为镜鉴，反而加速折腾世界并透支国力。经历漫长冷战、几十场热战和多次经济危机消耗的美国，陷入持续分裂与政治混乱，外债高筑已呈现险象，美元信誉全球透支，长臂管辖与单边制裁滥用成瘾，造成“去美元化”和“去美国化”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苦美国久矣”几乎成为东西南北众口一词的抱怨。

“G7”集团曾何等强盛势大，何等令发展中国家羡慕，如今“G7”龙头美国已从山巅拐入下坡之路；法英在大国旧梦中勉强维持；加拿大和意大利经济贡献已无足轻重；日本“富则逞强”并试图脱离和平宪法而再走歧途；德国内部惊呼“经济衰退”、浪费“黄金十年”和即将“面临艰难岁月”……一言以蔽之，列强之乱已非一国一地，“西方病夫”群体性症状已是世人共见。

文/马晓霖（浙江外国语学院教授）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