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生活真实的叠加与记忆梦幻的重影 ——读唐颖长篇小说《通往魔法之地》
收获 2023-01-07 21:00

唐颖,上海出生,以书写城市题材小说闻名。在《收获》《作家》《上海文学》《天涯》《中国作家》等重要文学刊物发表小说五十余部,擅长描述和刻画时代巨变中城市人的命运和饱受冲击的情感关系,是一个最能展示上海这座城市韵味和现代性的小说家。

出版有长篇小说《美国来的妻子》《阿飞街女生》《初夜》《另一座城》《上东城晚宴》《家肴》《个人主义的孤島》等,中短篇小说集《丽人公寓》《无性伴侣》《多情一代男》《纯色的沙拉》《瞬间之旅一一我的东南亚》《红颜一一我的上海》《冬天我们跳舞》《隔离帶》《和你一起读卡佛》等。小說《红颜》改编电影《做头》。

长篇《通往魔法之地》简介:

雷鸣邀我前往她所在的苏格兰小镇,声称那是一块汇聚超能量的福地,冰子也在那里修行。雷鸣一贯行事跳脱,可冰子是耶鲁医学院的高材生,向来理性,她的在场令我惊奇。我决定赴这场中年闺蜜之约。旅程从开始就充满神秘气息,抵达小镇之后的际遇,瑜伽,修行,蒸汽机车,森林,大湖,恍如踏入魔法之地……三位闺蜜朝夕相处,渐渐触碰到情感的深处。其实,纠缠的过往从未真正远去。小镇让一切缝隙显露,又将一切心绪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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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知根达底、两三年没见、印象中有些没心没肺、不太靠谱的闺蜜,突然有一天打来电话,以听起来有些夸张离谱的理由,说她所在的那个苏格兰小镇能躲僻世界末日,是世界上最美的天堂,“有不同的静心课程,有各种疗愈性的艺术工作坊,舞蹈音乐星座之类,还有学术研讨,是个非常成功的灵性社区……”还有气功教学、冥想灵修、东方道学等,邀请“我”李小妹,和另一位闺蜜来小镇畅聚,当然,如果感觉好,而且乐意的话,可以移民过来,长居久留,也未尝不可。因为她们正成立“东方传统文化研究学会”,招募更多的学员到这里讨论生态、健康和各国文化的精髓。接到这一邀请,去,还是不去?

当时的“我”,正经历着这样的状况:尚在婚姻中挣扎,经过十几年居家育子,职业虽然自由,搞创作,但长期处于文化休克的无人空间,就像久居积雪覆盖严冬非常漫长的北美家中,非常“渴望有刺激力量的东西,哪怕是鬼魂”;更令我吃惊的是:争强好胜、耶鲁高材生、热爱医学且曾为情敌的好友冰子,竟然早已提前到达。提起冰子,自然关于冰子的记忆被打开,何况前男友对“我”的抛弃与这位老同学息息相关,心中久积的愤懑就像隔年的草根,只要春的信息一到,自然还会生根发芽,戳得人心头生生发疼……所有这些,无论从现实逻辑出发,还是出于文本伦理,都成了抵挡不住蓬勃鲜活的诱惑。于是乎,“我”冒着严寒,踏着疲惫,忍着转机候机航班延误的煎熬,欣欣然迫切切前往。就像“无巧不成书”一样,将一周余内的苏格兰小镇,作为以“我”、雷鸣和冰子三个女人为中心故事展开的容器装置,既密闭又开放,既打通时空又幻影多置,既尊重生命本真又兼具融合多国文化,意在“貌似结好的疤痂,只要揭开,无不掩有一处又一处渗血的伤口”,不分肤色人种,不分东方西方,人类皆然。以城市题材见长的小说家唐颖,一部《通往魔法之地》长篇小说,像条宏阔大河,表面冰凌狰狞,冰下春水激越,或浩荡,或潺湲,或轻舒慢弹,或暗流涌动,或急转直下,浊浪排空,或千回百转,曲折往复,为我们由此展开了一幅幅百变生命本真复原图卷。

就城市女性、家庭伦理小说而言,该小说跳出了碎碎叨,情感体验式,家长里短式,婚姻复调式,将所有这些传统型叙事内容及叙述方式,置于国际视野与新时代背景下,将时间的推移,地点的转换,人物的切换,场景的变换,人物的历史过往与现实境遇,心境的当下关照与时过境迁,缓缓地、深沉地、滴水不漏地铺开,每笔叙述每个场景都自带气场,每个人物每个细节都根脉分明,场景与场景、情节与情节、细节与细节都前后有呼有应,像工笔,像刺绣,笔笔实但不刻意追求工巧;像大江,像大河,浪浪涌但不拘泥小情小调;像IT模块,像人间戏剧,起承间见人物内心幽微与情感纠葛,开合间释人心嫌隙见人性温暖,捭阖起落间见文明碰撞和文化交融,既还原生活本真、人性本真、人心本真,却亦真亦幻,亦梦亦空,亦空亦灵,欲说还休,意犹未尽;既想打破文化休克、无人空间、shock状态,需来趟“通往魔法之地”,却要通过理解沟通甚至嬉笑怒骂真正“祛魔”,“薛定锷的猫”无处不在,打破人物理上的、心理上的、空间上的、人格精神上、灵魂肉体上的空寂与孤独,从而构成这部小说最大的叙述特点,呈现出将生活真实叠加与记忆梦幻重影的宏阔叙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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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之一,源自“魔法之路”。

按作者所说,“魔法之地”的“魔法”二字,本出自“《哈利*波特》电影中那条通往魔法学校的高架铁路桥”。这个奇特的隐喻,一下将文本中所有人的成长之路、成长经历与心路历程,都带上了一种“魔法色彩”,或者说灵异气息。若以雷鸣为中心,为视点,那么她便是典型的现代职业女性,善于折腾而又不停折腾的作女风格,六岁时曾亲眼目睹亲生父亲吞安眠药自杀,心里留下的阴影影响了她的学业,与母亲合不来,被姨母寄养的经历挡不住她早恋的脚步。早婚的她,却在孩子两岁时,携子弃夫而去,再回上海,再与朋友联系,六七年已过,已重新组织家庭。在我的印象中她热情而盲信,“可以信任任何人”,曾追随过一位佛教徒,拜她为干妈,跟着去尼泊尔修行。“从没正儿八经的工作,日常开支全靠女婿的稳定工作”,不仅要永久搬居苏格兰的偏僻小镇,还要挂牌卖伦敦的房子。“我”不仅作为雷鸣最信任的朋友,“这些年,她到底变了没有?变成了什么样?”任何人都有好奇心,何况是闺蜜,更何况,雷鸣还是“我”失恋萧东的知情人之一,她那里藏着多少“我”想扒拉想知晓的内幕,果然,从她那里,我知道了决然与“我”分手后的萧东,与冰子走到了一起,进入婚姻,还生有一子,可最终俩人因为性格不合,婚姻并未维持多久,便分道扬镳。而她自己之所以携带两岁的儿子,偷偷逃到国外,是因为受不了前夫的“性欲狂”;而我久久不能释怀的,不是萧东扔下当时已经怀孕的“我”一走了之,而是那次人流之后引起的大出血,给“我”的心灵及身体无不留下了此生难以磨灭的阴影和残损感;而冰子,这位耶鲁高材生,当年的学霸,却诸事不顺,就像雷鸣所说“不要怪她,冰子不是故意不理你,她那时无法跟人诉说自己的生活,非常不容易……”婚后感情不和终至离婚,诉讼失去孩子抚养权,生第一个孩子时,也即跟萧东的第一个孩子时,因工作关系,冰雪天地,荒地抢险,身体失调,孩子早产,虽然保住性命,但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还做过手术,等到第二段婚姻,丈夫是个外科大夫,主治医生,每天忙于医务和手术,根本无暇顾家,最终分合无定,几个回合,直至再离婚。

看起来,真的每个人都不易,哪种职业在生存压力下都显得步履艰难。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时代发展,科技进步,生活压力本就很大,加上内卷,人们无不感到身心疲惫,尤其是职场中人,特别是女性,夹在家庭、婚姻、生育、工作、情感、肉体等错综缠绕当中,内外交困,身心俱疲,还有随时等候在门外的无常,迫使她们不得不放慢向前奔跑的脚步,寻觅野外、民宿、健身、郊游、瑜珈、素食等修复受损的身心,濯涤灵魂,重塑自我,使得《通往魔法之地》中设置的“魔法之路”显得既尤为重要,也成为一种可能,既使文本变得逻辑通透,而且使人愿意跟着作者进入“魔法之地”,走近每个不易之人,倾听一场场生命冒险之旅。

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等这三个闺蜜女人聚在一起,或嬉笑怒骂,或讽刺挖苦,或尖刻报复,明明心怀关切嘴上却不依不饶,明明心里已宽宥释怀嘴上却穷追猛打,不见血不要要强不耍耍小脾气仿佛就算不上情谊,一边度量着友人的落寞,一边自叹着自己的小确幸,一边心疼着自己一边安慰着友人,她们谈婚姻,谈家庭,谈日常,谈情感,谈性爱,谈忠贞与背叛,谈爱情与友情,谈隐秘的,幽微的,欢愉的,灵肉的,无数美好的瞬间和期遇,感叹上苍就是这样安排的,可谓无话不谈,一些小嫌误从此冰释前嫌,这一切无不都在说明:每个人都在成长,都在长大,都在过去的自我中蜕变,时光和历练改变着每个人。

待三人在苏格兰小镇聚齐,即碰到了雷鸣的新朋友艾米,这位当年出生于二战时期德国集中营的犹太baby,现已七十多岁,她告别自己的家乡,是因为她痛失情人,想要忘掉那个令她伤心之地……虽然有些神经质,但心地善良,慷慨待人;还又碰到那个与“我”同乘两趟机的“阴沉男”,就是雷鸣所称的邓老师,这位白人男子一直否认与“我”同乘机,原来心怀隐痛,他在“我”身上看到了因自己年少轻狂飙车造成车祸而失去性命的女朋友的身影。还有教气功的斯老师,唐颖在稳健有力的叙述中,将每个人的内心皱褶一一抚平,曾经的伤痛虽已成过往,伤疤虽然裸露,但只有坦然面对,或真诚沟通,才是修复和抚慰这些伤疤最好方式和最好路径。而这个过程,何尝不是通往“魔法之路”,它本身何尝不具有迷人的魔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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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之二源自“魔法装置”。

唐颖的这部小说,就整个文本结构和人物关系,在阅读的过程中,我试着画了个草图,基本呈现出一个既开放又封闭形似量子力学兼美学形而上的圆形结构。从中可以看出,作者对这个结构曾怎样地深思熟虑,像个建筑师泥瓦工怎样一砖一瓦一檩一椽精心填充搭建这个建筑大厦。从时间跨度上说,最早探及的是艾米的二战时期集中营的出生,接下来是雷鸣父亲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自杀,到雷鸣所说的二〇一二年玛雅世界天堂日,以近大半世纪里三个女人各自的家庭婚姻、人生经历变化,周围的人事变换,以苏格兰一偏僻小镇为视点,设置了一个腹鼓口紧的魔法装置,将“我”李小妹、雷鸣、冰子、斯老师、美国白人邓老师(阴沉男)、艾米、拉吉旺及后来赶来的雷鸣丈夫和弟弟等一干或紧或松或轻或重相关人物的一切经历,统统兼收并纳,适时展绽,自如展叙。“我们对生活的认知一直发生着变化并改变着我们”,当然,“成长和慢慢成熟也改变着对我们的生活的认知”,所有走过的经历,既真实又虚幻,既恍惚又真切,连接着进入历史与现实的端口,牵引着生活真实和真实生活的恍惚感与朦胧感,所有的一切都在生活中悄然变化,在时光流转中不再是错觉:在“我”印象中风风火火的雷鸣已开始注重“感受安然舒适的生活细节”,原来生怕落掉一点时间往前冲的学霸冰子变得体贴入微,温情十足。“我”也放下心头的前嫌,慢慢回味咀嚼生活,意识到“往往给人伤害的恰恰是人,是人的欲念,嫉妒,贪婪,痼疾,而要真的放下这些,既难且易”,所以,爱、理解、尊重、温暖、善良既弥足珍贵又构成独特体验。唐颖凭借强大的叙述功力,她把历史与现实、个体与时代、清晰与朦胧、错觉与真实、记忆与梦幻、体验与恍惚,都杂糅在了一起,像一条河流,导引前行,然而又澎湃于装置里,那訇然作响的回声,那循环往复的回旋,构成了内力强大的漩水涡流。

在这个具有魔法性质的特殊装置里,唐颖试图以独特体验“多世界解释”生活,以“平行世界”“多重宇宙”“量子力学”等多维逻辑表现生活,揭开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展示每个人的精神层面,有三个女人温馨做女工,有苏格兰高地滑雪,有开车四处溜达,有北欧夫妇经营的世外桃源式的生态农场,有中英饮食交流的厨房体验,有充满美国五六十年代乡村气息和情调的摇滚咖啡馆,有并未完全成行的湖边静修,在这里有广泛受关注的《苏东坡传》……无论如何,“这是一段难得的宁静时光,我们沉浸在此时此刻,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作者其实是以多维的文学眼光,以文学的视角,重新审视每个人应该以怎样的生命状态面对自我,甚至面对后疫情下的每一天。在作者笔下,这个苏格兰小镇,似乎带有一种田园风格诗意丛生般的诱人光芒,这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谄媚奉迎,没有见风使舵,没有铜臭味,没有工作压力遭内卷,没有朝九晚五挤地铁,没有任何与政治和金钱有关的黑色交易与庸俗东西,有的只有人性的真实和真实的人性;在这里,灵修、灵异、神秘力量和气场、茶渣占卜的浪漫而不真实,所有这些似真非真慢慢渗透了我,作者不动声色的叙述,显示出的宽阔知识面,探究性格触及灵魂恰到好处的细腻笔峰,通篇隐喻性叙事,哪怕是她在人生第一次拥抱雷鸣,想起她站在滑梯上眼睛红了一瞬,表达久积于心的同情和悲伤;几次再现“《哈利·波特》中通往魔法学校的格兰芬南高架桥,那种摄人心魄的美和力量”;挑战人心理防线像三次元甚至更多次元的白楼;吞吐出的蒸汽像迷雾云团、打破山中浓厚的沉寂,在晚霞中徐徐开来的火车,仿佛劈开山峦的黑白电影场景;每个人都是《孤独星球》但终将有缘相聚于某时某刻,相互产生愉悦美好的瞬间,叫人此生难忘的瞬间,既是瞬间也是永恒,留下的不灭的成长印痕,聊慰并记录着人到中年,生命走到中途的荒芜感;唯爱与生命、时间和体验似乎是真实的,就像车道两旁林立的老树,“树干弯曲,多少年来受着暴风雨的摧残,仍然顽强歪歪扭扭地长着”,它“根深,根爪铺得很开,大树周围大片泥土长着地衣,如同丝绒般的绿色薄毯盖着黑土,盖不住黑土的地方,像薄毯洗旧后,将破未破”,这分明像极了我们的生活。但愿我们都学点大树的品格和泥土的力量;还有苏格兰之行的高潮:众人都先后看到极光,那是生命的惊喜与生活的奇迹……甚至最后结尾的套中套,——我想并非作者一开始就想好的结局,而是小说文本的需要,是面里的人物、性格、文本结构甚至气场所需而设置的,就像“你在窗外看风景,别人透过窗子看到了你”的那种感觉,仿佛先前所述都是短镜头,最后一下用长镜头拉长,完成了最后的定格,所有这些,都为这个“魔法装置”增添了无限的动人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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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之三源自“魔法重影”。

这个“魔法重影”,就像人在照像的时候,拿相机的手抖了一下,照出的像既模糊又重影,因为重影而模糊,因为模糊而使人走样。唐颖这部小说,最大的魅惑点或许就在这里。作者笔力遒劲简约,稳健从容,转机和候机写了所遇两位男士,一位与之同乘两场机的“阴沉男”,一位白人美国男子,正如海明威所说,“写到客厅的墙上挂着一支猎枪,那么这支猎枪在最后一定要射出子弹墙上”和偶遇的已中年发福发富前男友萧东,萧东自不必说,他和“我”李小妹和冰子曾一度时期形成了三角恋爱关系,既互相疼爱又相互伤害,自然会成为被叙述的主角之一,但在展开的叙述中,这位主角似乎变得不再真实,仿佛变成了生活中的一个随时可能破裂的泡影;而那位“阴沉男”果真像射出了一颗真实子弹,他心怀隐情却在刚开始拒绝承认与之同机,使“我”一度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他有双胞胎。当“我”刚到苏格兰小镇,雷鸣自作主张,将我带到斯老师的气功课堂,而我身心疲惫,想尽快倒过时差,赶紧找个地方美美睡上一觉,明明在一个穿制服的保安指点下,穿过一条林间小道,这条林间有小道及其所遇所思,包括那条蛇,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然而醒来与众人说起,众人说根本没有林间小道,更没有穿制服的保安,甚至蛇。当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明明听得有钢琴声,以为外面的客厅里有人派对,于是穿戴打扮,起身出去,却不想连个人影都没有,然而那场景那氛围似乎刚刚举办了一场迷人的派对。这又使我如梦亦幻,再次跌落到自我怀疑的漩涡。

小镇的生活既玄也真,他们饮食已成习惯,他们到湖边静坐,他们每个人既尖锐又真实的性格,他们既小心翼翼地保护自我,又想细腻真诚地呵护对方,既想挣脱不该有的偏见与傲慢,走出影响人与人之间健康沟通的障碍,跨出有别于记忆的真实,这种表达,既有格物致知白描式写实,也有温情式哀伤,但大多时候唐颖不是淡淡的哀伤,她是尖锐下的疼痛,对,一定是疼痛,是疼痛中的爽快,爽快下的舒惬,舒惬里的深思,深思里的警醒。像无数的唐颖,她们扛着城市文学的大旗,活跃在北上广一线大城市甚至国际视野里,她们带着湿腻腻的海风,带着职业女性吒咤风云的疲倦,带着《潮汐图》式的悬幻,带着内陆城市和广大乡村好奇而永远都无法追赶的前卫色彩,她们需要引领身后一大群人,她们应该具有国际视野,这不构成谁对谁潜在的期许,但反过来,如果没有这些,她们如何担当,如何吸引无数生在内陆,长在内地,一生都几无可能走出省份,国门就更不用说的乡村女性!像她们满世界七大洲四大洋地跑的这些女性,就应该以这样一种更开放的视野,更丰富的广博,更意味深长的拓展性和开放度,以及文本意义上的探索性与交融感,重新审视时间的意义,存在的意义,还生活本该有的样子,人本该有的样子。谁都不是谁的校准器,谁都不是谁的重影,就像当“我”换掉黑色套头衫,从“阴沉男”期待的意识里走出来时,“我”恢复自我,不再充当他女朋友的幻影,从容走过似乎只存在于意念中或仅仅是世外桃园的“苏格兰小镇”,真正做回了李小妹一样。

本文作者:

王秀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电影家协会编剧委员会委员,创作发表小说、纪实、剧本400多万字,主要长篇《天地公心》《帝国的忧伤》《王文素传》《大清镖师》《决战吕梁》等及影视剧多部。山西文学院签约作家,首届三晋英才。

编辑/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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