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疫情推迟两年后，世贸组织（WTO）第12届部长级会议（MC12）定于今年6月13日那一周（具体时间待定）在日内瓦举行。

WTO部长级会议是WTO最高决策权力机构，一般每两年举行一次。MC12原定于2020年6月在哈萨克斯坦首都努尔苏丹举行，后因疫情推迟，此后再次因奥密克戎毒株蔓延而推迟。

WTO在当地时间23-24日召开总理事会期间宣布了这一消息。WTO总理事会主席卡斯蒂略表示，MC12确定召开时间，提供了一个向外界展示WTO可以实现目标的机会。

在MC12的原有日程中，有关新冠疫苗知识产权豁免问题一直是重中之重。

WTO总干事恩戈齐·奥孔乔-伊维拉曾呼吁：“疫苗的不公平获取正在加剧不同地区的经济复苏差异，在即将召开MC12之际，各成员方需齐心协力，就WTO应对疫情的强有力行动达成一致。疫苗政策是经济政策，也是贸易政策。”

在目前的WTO，已经把“疫苗政策是经济政策也是贸易政策”当成衡量疫苗问题的准绳（来源：视觉中国）

“疫苗政策是经济政策，也是贸易政策”

出身尼日利亚的奥孔乔-伊维拉希望借MC12，为目前疫苗接种率仍较低的非洲带来好消息。同时，考虑到这是WTO这位新总干事的第一次部长级会议，外界也普遍期待WTO能够一扫此前低迷气氛，达成切实成果。

实际上，在目前的WTO，已经把“疫苗政策是经济政策也是贸易政策”当成衡量疫苗问题的准绳。

WTO副总干事宫泽雷斯（Anabel González）近期详细地在一篇文章中解释了WTO在此方面的看法。

她表示，疫情发生后，全球已接种了约105亿剂疫苗。但严重的疫苗不平等继续限制低收入国家的疫苗接种，即使在今天，只有11.4%的人至少接种过一次疫苗。

截至2021年12月，已有44亿剂疫苗跨越国界，事实证明，贸易对全球疫苗的制造和分销至关重要。

宫泽雷斯解释道，最近一项关于疫苗开发和部署历史记录的研究发现，世界上从未见过如此快速的可行疫苗开发、大规模生产以及疫苗接种的快速有效推广。疫情期间，大量投资和公私合作促进了新冠疫苗供应链的出现。虽然2021年疫苗接种不足严重阻碍了疫苗的获取，但供应方面的限制已经开始消退，预计到2022年年中将生产240亿剂疫苗。

她表示，尽管在扩大生产方面取得了成功，但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之间的接种率仍然不平衡。高收入国家至少接种一剂疫苗的人口比例几乎是低收入国家的7倍。

其中，非洲的疫苗接种水平仍较低，该地区至少有20个国家可能无法达到世界卫生组织 (WHO)的目标，即到年中为其70%的人口接种疫苗。

她指出，贸易一直是对抗疫情的一股积极力量。

“如果没有数十种专门的疫苗投入沿着紧密结合的供应链进行跨境流动，这样的结果是不可能的。” 宫泽雷斯写道，“从疫苗核心原料到药瓶和胶塞到冷藏箱，再到消耗品（如专用塑料袋）、专用机械（如生物反应器和冷链设备）和其他产品（如干冰等）， 生产、分销和管理疫苗所需的成分和商品之间的贸易相互依存程度。 2021 年的一个明显教训是，贸易是获得疫苗不可或缺的渠道。”

不过，尽管2021年的出口经验发挥了核心作用，但它揭示了疫苗贸易的挑战和不足。

她指出，疫苗生产高度集中，去年出口总量的87%由欧盟、中国和美国供应。虽然根据许可协议进行生产在服务于某些市场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疫苗的主要成分——原料药——仅在九个经济体（将欧盟算作一个）生产。由于政府优先考虑自己的人口，地理集中的后果通常是在危机时刻限制了出口，至少在产量增加之前是这样。

“为了帮助管理疫苗不公平的风险，支持所有地区（尤其是非洲）的可持续生产能力是一个关键优先事项。”她表示，WHO最近宣布，埃及、肯尼亚、尼日利亚、塞内加尔、南非和突尼斯将获得在非洲大陆制造信使核糖核酸（mRNA ）疫苗所需的技术，这将有助于应对当前和未来的健康危机。

同时，疫苗监管分歧是对抗疫情的主要障碍之一。宫泽雷斯表示，虽然WHO紧急使用清单程序为政府提供了一套可用的质量、安全性、有效性和性能数据，以促进疫苗的紧急授权，但不同的监管框架、程序和时间表增加了疫苗的复杂性并延迟了疫苗的交付。制造商在扩大和优化批准后的生产方面仍面临额外的国内要求、独特的标签和其他规范、重复的程序和其他监管障碍。当开设新的生产设施或修改生产线时，通常需要重新提交文书工作，这会中断供应链并阻碍将投资扩展到新的地点。

疫苗知识产权暂时豁免谈了18个月

宫泽雷斯并提出，在全球疫苗接种竞赛中，需要支持生产和公平的政策。

“各国政府目前正在工作，讨论他们作为WTO成员对这一疫情的集体反应，包括关于知识产权在疫苗中的作用这一有争议的问题。”她表示，全球贸易体系在帮助世界以创纪录的速度和大规模将新冠疫苗从实验室转移到工厂大门并进入人们的怀抱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疫情不等人，但在WTO框架下的疫苗知识产权暂时豁免谈判却进行了18个月时间，期间原计划于2021年11月末在日内瓦举行的MC12原本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但由于奥密克戎毒株蔓延，MC12被迫再次推迟。

为此，在谈判僵持不下之际，奥孔乔-伊维拉亲自介入，组织南非、印度、美国和欧盟四方进行了为期3个月的高级别政治磋商。

据第一财经记者从权威信源处了解， 22日，在WTO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TRIPS）理事会会议上，此前反对新冠疫苗知识产权暂时豁免问题态度最为坚决的欧盟出现了妥协迹象，不过欧盟一直没有对于具体方式做更多说明。

目前，欧盟的提案(IP/C/W/681)和印度——南非提案（IP/C/W/669/Rev.1）在WTO的讨论内共存，但这两份提案是相互矛盾的。

简单而言，印度--南非提案明确要求的豁免范围为“卫生产品和技术”，而欧盟提案的核心观点是，欧盟更加支持将关注度放在解除出口限制、支持扩大生产并使用TRIPS现行的相关条款上。这也就意味着，欧盟只希望利用当下存在的TRIPS条款，而不希望对TRIPS法条做任何修改。

22日，欧盟终于松口表示，欧盟致力于寻找有助于实现新冠疫苗生产多样化的知识产权解决方案。在欧盟看来，WTO成员可以在那些主张放弃知识产权的成员和那些认为TRIPS协议提供了足够灵活性的成员之间找到桥梁。

同时，在WTO之外，由于受到非盟压力，欧盟还在近期签署的欧盟-非盟联合声明中把“建设性参与在WTO达成的应对疫情的全面协议，其中就包括同贸易和知识产权的相关内容”这一条款白纸黑字地写了下来。

来源/第一财经

编辑/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