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盐湖提锂一度被视作停留在概念的炒作,导致业内有句玩笑话——“盐湖里有没有锂,这个问题就好像在问鱼香肉丝有没有鱼”。但在今年,事情彻底反过来了:各大资本争相涌入这一领域,资本市场也掀起了盐湖热。
从抢矿到抢盐湖,为什么能让倾慕者如痴如醉?对此,10月下旬,《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前往青海海西州,实地探访当下盐湖提锂业之现状。此番行程中,记者还遇到了亿纬锂能、久吾高科等行业公司的考察队伍,足见盐湖提锂的热度。
记者调研中发现,资本青睐盐湖提锂是因为生产成本低、上游保供、提锂工艺成熟。但如果只看总投资,则盐湖提锂仍然带有重资产属性,毕竟其前期固定资产投入和配套能源投入达到数亿元甚至数十亿元。
投钱可以,但问题在于,青海几大著名盐湖采矿权俱已“名花有主”。有业内人士表示,如果还有外来者,只能通过并购等少数几种方式才能进入了。
缺货引发“抢矿大战”
“16万元一吨?买不到买不到。”
“18万元一吨?没有货没有货。”
“20万元一吨!那等我和客户协商下单子,看能不能给你点货。”
这是《每日经济新闻》记者10月下旬以采购商身份在格尔木询问碳酸锂货源时发生的对话。刚询问他们时,两家碳酸锂企业的联络人都是摆摆手说,“对不起,真没货。”
卖方市场的规律告诉我们,货源就像海绵,挤一挤可能还是有的。你报价到30万/吨,锂企还是会落槌——成交!这种场景就像小品《卖拐》。
能用加价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只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碳酸锂企的老板会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毕竟,长期战略合作的头部企业已和他们锁量,新的求购者想加价多买碳酸锂,他们是真的拿不出货。
10月26日,澳洲主力锂矿公司Pilbara在BMX电子平台进行第三次锂辉石精矿拍卖,拍卖最终价格为2350美元/吨,再创历史新高。
澳洲锂精矿的拍卖就像乐团的指挥家,上下比划拍子,指引着全球锂价的走势。或者说,它是当下锂价的一个锚,为愈演愈烈的锂行情提供更强上涨预期。这既令行业无比振奋,也令内部和外部的新势力蠢蠢欲动。
短短一个月时间,宁德时代以加价2400万加元、代付1000万美元分手费的方式,从赣锋锂业手上抢下千禧锂业;紫金矿业49.4亿元大手笔切入新能源赛道;富临精工拟3.33亿元收购盐湖提锂相关公司股权……知名的,不知名的,行业里的,行业外的,都在抢矿。
而他们看上的,几乎都是盐湖矿。能抢的基本上是明牌,世界锂矿资源大概32%属于硬岩锂,68%是盐湖锂。全球60%锂矿资源分布在南美,且是盐湖形态。中国的盐湖矿集中在青海、西藏,除此之外,别无分店。
这当中,青海的盐湖卤水型锂矿占我国已探明锂资源的一半以上,它们就像镶嵌在地表的宝石,分布在柴达木盆地的腹地。
从格尔木市区向北走,50多公里外便是察尔汗盐湖——中国最大盐湖。岸边布满结晶的白色光卤石,水面没有微风吹拂,天空的云彩宛在水中央,这正是天空之镜的由来。
盐湖股份(000792,SZ)旗下的青海蓝科锂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蓝科锂业)就靠近察尔汗盐湖。它的临近之处便是察尔汗盐湖景点——著名的旅游打卡场景。若再向东一直走,跨过柳格高速便是藏格控股,这里和盐湖股份一侧是完全不同的场面,大块大块开垦的盐田分割开来,颇有点“沃土千里”的感觉。
藏格控股厂区面积大得超乎想象,司机甚至称这里“比格尔木城区还要大”。即便开启导航,你也要面对手机信号随时丢失、系统无法定位的窘境。因此,从钾肥车间到碳酸锂生产车间的超过20公里路途,路线全凭记忆。现场,从矿区通过多条输卤渠输送来的卤水汇聚在一处,然后通过泵站抽出卤水输送到盐田,滚滚液体喷涌,如小型瀑布。
从察尔汗盐湖出发,沿着315国道一路向西,经过瀚海盐碱滩,平坦的地表散布不规则的垄脊沟槽。这是必经的雅丹地貌,每隔数十公里便会进入鸟兽绝迹的无人区。行驶大约300公里后,将到达青海恒信融锂业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信融锂业),它旁边则是上市公司中信国安的提锂基地。
恒信融锂业的盐湖采矿权便来自西台吉乃尔湖。这里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鸭子,所以也有“鸭湖”之称。在这里沿215国道北行就会到达巴仑马海湖,又称为“马湖”。巴仑马海湖旁有一家青海锦泰钾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海锦泰),后者因获得赣锋锂业、蓝晓科技等6家上市公司增资,近来在资本市场颇有知名度。
这三处盐湖在地图上成三角状,形似沙盘上的犄角之势。寸草不生的盐碱地没有任何补给,恒信融锂业距离最近的城市大柴旦尚有200公里之远,他们平均一周才集中采购一次食物。
从另一个维度看,盐湖提锂让柴达木盆地成了聚宝盆,吸引络绎不绝的入局者……
大型盐湖“名花有主”
“当年(2018年)的估值和现在比,差得远了。”面对登门上访的战投,恒信融锂业厂区一位负责人陈明(化名)感慨盐湖企业估值的“此一时彼一时”。
其实,何止盐湖锂企,旗下拥有锂矿的融捷股份、盛新锂能市值2018年勉强触及百亿,如今一个超200亿元,一个超400亿元。2018年时恰好处于碳酸锂价格的一个高点,16万元/吨的碳酸锂令人心动。一个高景气度周期到另一个高景气度周期,碳酸锂还是那个价格,但锂企市值翻了有2倍至4倍之多。
“找我们的企业还是很多,还有一些行业头部企业。”陈明说,考察他们企业的很多,这当中包括一家行业内的头部企业——但涉及商业机密,陈明不希望点出它的具体名字。
当下的门庭若市和2020年上半年的低谷构成一组鲜明的对比。2020年6月11日,电池级99.5%碳酸锂仅卖4.2万元/吨,氢氧化锂仅为5.5万元/吨。“这和炒股一个道理,价格高就有人愿意来买,价格低就无人问。”陈明形容那段时光是无人问津。
但更惨的是,相比锂矿化学提锂的数十年历史,盐湖提锂的历史过于短暂。一个新兴概念到逻辑证实,这需要以企业量产的数据和品质说话。很遗憾,2016年到2017年这一轮景气期,盐湖提锂并没有向市场交出这样的答卷——即便老大哥盐湖股份也是如此。
盐湖提锂曾被市场视作“炒概念”,并被戏谑地列为四大“未解之谜”之一:“鱼香肉丝有没有鱼、熊掌豆腐有没有熊掌、水能不能变油、盐湖有没有锂。”直到蓝科锂业实现1万吨碳酸锂的量产,盐湖提锂的逻辑终于被证实。
蓝晓科技、科达制造、贤丰控股等系列盐湖提锂产业链个股在今年总算被重视,藏格控股还成为市值超500亿元的企业。
在西藏矿业10月的机构调研名单中,华友钴业、赣锋锂业等千亿市值下游企业在列。加之,赣锋锂业在国内四处寻觅盐湖矿,宁德时代在海外并购盐湖……种种变化,让盐湖提锂有了市场化的信用背书——最头部的电池企业都相信它的产业逻辑,投资者为什么不?
在海外,全球最大盐湖持有者SQM的股价也再创新高。盐湖提锂迎来国内外的双重共振,也可视作真正意义的一轮戴维斯双击。
曾经的牛夫人,现在变成小甜甜。在全球锂产业的新一轮扩产周期,锂企猛然惊醒,当它们拿着钞票买买买,却发现各大盐湖的山头已经插上新旧势力的大旗。
“现在想要拿到采矿权进入这个领域,恐怕很难。最现实的还是通过并购重组进来。”这是陈明的判断。
察尔汗盐湖,蓝科锂业和藏格控股经营许久;东台吉乃尔,青海锂资源公司已经枕戈待旦;西台吉乃尔,恒信融锂业和中信国安驻扎;大柴旦盐湖(或称大柴达木湖),大柴旦大华化工有限公司拥有采矿权,2500亿市值的亿纬锂能则是其背后股东之一;巴仑马海湖,青海锦泰背后有赣锋锂业等6家实力雄厚的上市公司;一里坪盐湖,有五矿和赣锋锂业正携手合作……
青海盐湖之上,无论国资还是民企,每一家都不是泛泛之辈。“青海盐湖的壁垒就是资源本身。”赣锋锂业有关人士言简意赅地总结。
即便现在的盐湖资源有着高溢价,但一位不愿具名的超500亿市值锂企上市公司总经理还是坚持:“现在买,还是值得的!”
处于产业顺周期,再也没有什么比保供更加重要的。10月24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藏格控股的碳酸锂生产车间碰见了一组前来考察的团队,他们来自亿纬锂能、久吾高科等锂企。
“我们是电池企业,现在碳酸锂资源很紧张,我们也想考察盐湖提锂成品的纯度。”亿纬锂能负责生产的一名人员表示,过往的惯性认知中,一直认为盐湖提锂的纯度只能达到工业级,难以达到电池级。很多时候,通过盐湖得来的碳酸锂还要二次加工,以满足电池的要求。现在,电池厂的需求很旺盛,碳酸锂供应是十分关键的问题。
“这是用蓝晓的吸附剂,它不属于耗材,一次用要用十年。”藏格控股副总经理张生顺向考察团队介绍了整套盐湖提锂的装置,以及从卤水分锂到除杂车间的每道程序。
“吸附塔从卤水分离出锂,然后去除镁等杂质……”参观考察的人员对每个细节都是十分关注,重点不外乎提锂纯度、去杂难度、成本等。
“因为盐湖提锂的关键就是提纯和去除杂质。过往大家参照矿石提锂标准,现在盐湖也能达到矿石提锂的品质。”久吾高科一名考察人员还用了一个更为通俗的比喻形容差别,北方人爱吃面,南方人爱吃米,但不能因为饮食差异就说米或者面不好。
记者综合了多位受访人士的意见,得出一句话:盐湖提锂现在能被下游客户接受,一是本身提纯工艺的进步,另一个就是电池生产技术的进步。
“我们调查的结果显示,盐湖提锂和矿山提锂最终产品品质都一样,都能达到工碳、电碳级碳酸锂。”一位业内不愿具名的董秘(下文中化名李强)表示,他了解到,有公司正在尝试通过盐湖提取品味要求更高的氢氧化锂,中试线项目已经启动。
盐湖低成本的优势魔力
“我们当然希望碳酸锂价格能在9万元/吨。”亿纬锂能一位考察人员笑了笑,他的期望值要比现价低一半。
但显然这种期望并不现实,因为定价权不在买方。卖方,它的期望值在哪里?“我年初认为8万~18万元(每吨)是一个合理区间,现在预期肯定更高了。”一盐湖提锂企业董秘给出这一价格。
“我估计价格在10万~30万元一吨的区间震荡。”李强预判的区间振幅,则更宽一些。当然也有人预估,价格冲顶后会将高点20万/吨附近徘徊。
市场供需曲线相互结合,一头是下限的9万元/吨,另一头是上限的30万元/吨。买卖双方讨价还价的边际价格出现——10万元/吨左右。它之于买方,可承受的成本负担,之于卖方,仍能维持合理利润。
锂价一路狂奔,奔袭方向自然是边际区间的上限,但距终点有多远,没人说得清。今年3月底,《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深入一线采访锂企和电池企业,他们当时给的预估极值也不过12万元/吨。上述董秘如今评价这一价格说道:“当时整个行业对本轮锂资源的供需错配存在很大的误判。”
“我们也给不出未来确定的价格,你可以想一下,现在下游能承受,便有存在的价值。”陈明一席话颇有点“存在即合理”的味道。
然而,市场的不确定性犹在,边际价格的试探可能会引来买方剧烈反弹。2018年的那一波周期切换,现在仍然令人心有余悸。寒冬后活下来的人才明白,8万~10万元/吨是行业所有人的安全边际。往下,6万~8万元/吨是锂辉石生产的安全边际,再往下,3万元/吨是盐湖提锂的安全边际。
“过去锂市场行情最不好时,我们的生产线都没有停。”陈明反问,如果无利可图,盐湖提锂的企业为什么还要去生产呢?
根据记者的调查,青海盐湖提锂的生产成本在3.2万元/吨左右,但不会低于3万元/吨。而像资源禀赋较好的西藏盐湖,据西藏矿业此前披露,公司扣除副产品后的碳酸锂生产全成本降至2.41万元/吨。
低成本优势不只是在行业高景气度时维持高毛利,还要是在冰冻期凭借更低的成本活下来。资本本身是极度地风险厌恶,这是它们追逐盐湖锂矿的理由之一。
同矿石提锂一样,禀赋不同,生产成本不同,并没有一模一样的尺度。比如在青海盐湖,提锂难度是镁锂分离,各个盐湖的锂浓度不一。业内通常的一种说法便是“一湖一工艺”。盐湖不同,工艺不同,且各自保密,旁人难以窥探个中细节。这是和矿石化学提炼的差别——目前为止锂辉石的技术路线十分统一,只有细节的差别。
“我们用的膜是自己研发,有我们自己的工艺和专利,很多都不方便对外提供。”陈明对公司的独门工艺颇为自豪,反复强调国内首家全膜法工艺技术提锂的地位。
尽管各自保密,但每一个锂企都会评估每种工艺路线的利弊,不拒绝,不排斥。“全膜法还是更适合盐湖含锂浓度更高的区域。”张生顺点出了这一工艺的一项约束条件。但也有业内人士表示,全膜法的优点便是能耗和膜损耗低。
工艺路线的区别,源自卤水锂资源含量的差别。据东方证券研报,南美地区主要的盐湖锂含量介于321~1500mg/L,阿塔卡马为锂含量最高的盐湖。我国盐湖锂含量显著低于南美地区,仅西藏扎布耶盐湖锂含量与南美地区较为接近,为632mg/L,其余均不高于300mg/L。这催生出不同工艺路线,包括煅烧法、萃取法、吸附法、膜分离法。出于对环保、回收率等考虑,吸附法和膜分离法是较为常用的工艺路线。然而各个路线之间也不会互相排斥,仍然会交叉使用。最典型的就是当下常用的吸附法加膜的技术。
“吸附法就是通过吸附剂,将卤水中的锂离子吸附出来,再通过反冲将锂分离,在锂浓度较低、镁锂比较高的盐湖也可使用,且不需要建设盐田。膜法分类比较多,但总体思路都是通过膜来完成锂离子的富集(其实在吸附之后再用膜法也很常见)。”赣锋锂业有关人士表示,吸附材料市场随着新能源的高速发展而火热,近年来材料也是不断涨价。
这也是久吾高科、蓝晓科技被市场看中的上游供应逻辑。况且,现在的主流路线未必会永久不变。
藏格控股目前也在尝试一度被淘汰的萃取法。“我们尝试的是新萃取法,尚处于中试阶段。它的特点是零排放,比吸附法的成本要低,回收率也很高。”张生顺表示,现在,这种新萃取法的瓶颈是卤水镁锂分离。
含锂的多寡直接影响到成本。“如果杂质含量高,碳酸锂含量不够,膜过滤效率低,成本会大幅增加。”李强说。
现在,锂企的工艺期望是想尽量靠近前端,尽量做到原卤提锂。原卤和老卤的区别在于,后者是提取钾盐后再提锂。实际上,工艺越靠近前端,中途锂耗散的损失就越低,意味着提锂效率更高。
重资产投入需规模效应
“你真觉得盐湖提锂的成本便宜?”在说了许久盐湖提锂的生产成本低后,陈明的一个反问令人有些愕然。盐湖提锂成本比硬岩提锂要便宜一半,常理来说是很便宜。但如果盐湖提锂时,企业自身不掌握卤水,靠外购材料,那确实是一笔重要开支。
恒信融一期工厂有年产2万吨的电池级碳酸锂生产线,但去年碳酸锂和磷酸锂总产量才接近4000吨。“我们是外购卤水,因为卤水供应不足,所以产能没有完全释放。”陈明说,目前已找到有效方案解决卤水供应问题,预计明年产能将得到大幅度释放。
卤水之于提锂企业,恰如锂矿之于冶炼加工企业,若没有原料供应,最多只能赚一点加工钱。但在行业上升期,这点成本很容易向下游转嫁。当青海盐湖资源难觅时,资本收购有提锂技术的加工企业,便是折衷选择。
但一熟悉盐湖工艺的资深人士却对此嗤之以鼻。他首先对收购纯加工企业分析道:“距离盐湖太远,难道靠一辆辆卡车几百公里几百公里地运来加工?这个不同船运精矿,运费烧得起?”退一步说,就算拿到很便宜的毛矿(未开采)也不容易。“你想,一个未开垦的地方,去哪里引淡水?哪里找能源发光发热?”他说道。
盐湖提锂的成本中,关键是作为建设成本的固定资产投入。这也是新进者很难跨入的一大壁垒。
“盐湖项目贯穿开采、生产,前期一次性投入较大,即项目建设成本较高。后续老卤均为自己开采加工,总的生产成本较低。”赣锋锂业有关人士表示。
藏格控股的卤水分离车间外,一座座吸附塔耸立在门前,底下一个转盘在切换进入的卤水。
“一座吸附塔加上配套就是1000多万(元),这里有10座吸附塔,光这项成本就达到1个亿。”张本顺指着运转的吸附塔表示。
东方证券也有一组详实的测算,盐湖项目投资密度约为矿山项目的3倍,统计的锂矿项目单吨投资额平均约4300美元/吨,而统计的盐湖项目单吨投资额平均约1.3万美元/吨。
实际上,这类投资还仅是盐湖提锂一套设备的资产投入,还未算上能源、交通等配套设施。
“像万吨产能的盐湖项目,加上风光发热,我估计合计投资大概要50亿(元)左右。”李强表示,如果没有十足的配建能力,资本也不敢大规模进入。
恒信融的大股东陕煤集团旗下子公司也准备在西台盐湖矿区建设200MW风光储能项目。“这是为后期扩产提供电力储备”。
尽管盐湖提锂的生产成本很低,但总的单位成本是靠规模效应降低的,带有极强的重资产属性。在顺周期,盐湖提锂的规模效应将极大提高边际效应。但如果遭遇逆周期,这种重资产投入又将承受资本折旧的负担和包袱。
盐湖提锂产业化将释放大量产能,这是否会扭转当下严重供不应求的局面?
“首先我们不认为会造成太大的市场冲击。因为经过新能源技术的不断迭代,电动车等相关产品愈发成熟,已获得市场及消费者认可。从近年销量数据看,电动车渗透率保持着相当高的增速。资源项目需要一定的开发周期,滞后于需求端的增长。可以预见到,供需关系短期内一直会比较紧张。其次,与全球锂盐市场相比,国内盐湖新释放的产能占比不会很大。这是从供需变化来考虑的。”赣锋锂业有关人士表示。
在2018年,碳酸锂市场遭遇触顶下跌,也有一种声音认为,青海盐湖产能释放正是一大原因。
“当时青海盐湖释放的产能也就1万吨,你说能对全球市场能有多大冲击?”陈明笑了笑并反驳了这种看法。
实际上,全球各大锂企也在披露碳酸锂扩产计划。比如根据SQM公告,2022年碳酸锂产能将由12万吨提升至18万吨。有券商研报预测,2022年海外锂企业新增产能约32万吨。在中国,蓝科锂业2万吨碳酸锂预计今年年底投入运行。陈明也预计恒信融的产能将在明年有效释放。
但业内看来,碳酸锂需求和供给仍然出现跨期错配,未来三年基本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来源/每日经济新闻
编辑/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