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020年，全国受污染耕地的安全利用率达到了90%左右；全国三大粮食作物的化肥利用率和农药利用率分别达到了40.2%和40.6%，秸秆综合利用率达到了86.72%……”10月25日上午，在2021年“第二届全国土壤修复大会”中，农业农村部农业生态与资源保护总站副站长高尚宾以这串数字，描绘了“十三五”时期我国的土壤污染防治工作取得的成就。不过他坦陈，尽管我国耕地污染总体可防可控可治，但仍面临土壤重金属污染、农业面源污染、农膜残留、秸秆综合利用、畜禽粪便、外来物种入侵这六大问题。

怎样通过高质量发展引领耕地生态保护与农业绿色发展？高尚宾表示，生态农场的发展前景广阔。

而对于如何净化土壤，摸清土壤污染的“家底”，中国科学院土壤环境与污染修复重点实验室主任、研究员骆永明建议，要强化土壤的减污净化，对污染区域进行更精细的分区治理。

300余名专家学者因本次大会齐聚一堂，围绕我国土壤修复科学研究、技术创新、材料研发等领域深入探讨，为土壤污染防治“ 把脉开方 ”。

用生态农场引领耕地生态保护与农业绿色发展

高尚宾指出，作为重大的环境保护和民生工程，土壤污染防治已经被列入我国的环境重点治理体系，而耕地污染形势仍需高度关注。就重金属污染来说，根据农业农村、生态环境、自然资源等部门十多年的调查，我国耕地土壤点位超标率约为10%~20%，超标的土壤以轻微、轻度污染为主，中度、重度污染或超标的点位比例3%左右，污染元素以镉为主，其次是砷。就农业面源污染来说，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结果显示，农业发展实现“增产不增污”，农业源化学需氧量、总氮、总磷排放分别下降了19%、48%、25%，但农药、化肥用量仍处于高位。

根据《国家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到2030年，受污染耕地安全利用率要达到95%以上，受污染地块安全利用率要达到95%以上。

怎样通过高质量发展引领耕地生态保护与农业绿色发展？高尚宾表示，生态农场是推动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和满足群众高质量发展需求的现实选择，在种植型和养殖型农场，生态农场能有效改善土壤肥力、提高畜产品产量，且农民更容易有稳定的农业收入，对环境更友好。

“生态农场在我国发展前景广阔。‘十四五’期间，如果3%-5%的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转型为生态农场，那就是5.4万至9万家。”高尚宾表示，下一步，生态总站和中国农业生态环境保护协会等组织，将以生态农场为抓手，重点开展生态农场评价工作，培育更多生态产业主题，用生态引领农业绿色发展，提供更多优质安全农产品和生态产品。

尚需细化土壤污染的“家底”，以精准治污

土壤修复是打好“净土保卫战”的核心任务，如何减污净土？骆永明介绍，目前，我国对于受污染的耕地，主要采用4种方式实现安全利用，分别是使用土壤调理剂钝化土壤中的重金属、用叶面喷施剂调控作物重金属吸收传输、调节土壤含水量调控重金属有效性、调整作物种植结构。

“对于土壤污染物的减量修复来说，要减少污染土壤中有效态重金属含量，改善土壤环境质量，保障农产品安全。”骆永明说。

近年来，他和团队研发了一种“磁性改性黏土颗粒”，用来吸附土壤中重金属镉。“这种颗粒内部有磁性材料，可以将土壤溶液或者土壤颗粒表面的镉吸附到颗粒上，后期再将镉从颗粒上脱附、剥离，这些颗粒材料就又能循环利用。”骆永明介绍，这种颗粒大小从微纳米级提高到毫米级，这样可以避免将土壤颗粒或者土壤中的胶体也吸附到磁性颗粒上，而且磁性颗粒还要有很强的络合能力，能打破镉与土壤的结合，把“镉”抢过来，同时，颗粒本身能抗拒土壤的摩擦，不会破裂。目前这款材料已经完成了田间试验。

但不管是何种技术路线，首要问题是要摸清土壤污染“家底”。骆永明认为，我国幅员辽阔，不同地区的重金属污染各异，特别是工矿场地土壤和地下水污染具有流域性、区域性特点；部分区域的耕地受重金属污染，但在空间上的调查精细度还不够，污染的边界和成因也还没有搞清楚。

而在不同的土壤类型中，重金属的化学行为也不同，骆永明举例，有的重金属在酸性土壤中移动性强，但在碱性土壤就容易沉淀下来，在黑土里金属又与土壤的有机质络合能力强。

“重金属在土壤中的赋存形态、环境行为要搞清楚，不仅要考虑土壤酸碱性，还要考虑土壤其他性质，这样技术就有的放矢。”他建议，目前对土壤“体质”的调查需要从国家到省、市、县、村多层面来推动；同时要综合土壤类型、水文地质、场地介质、产业行业差异，以分区治理策略指导建立“一区一策”的耕地土壤污染治理修复技术模式，在不同区域针对不同作物和不同轮作制度，建立受污染农地安全利用和治理修复技术库，形成区域的系统解决方案。

文/科技日报记者 金凤

编辑/范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