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我与故宫为邻,喜爱故宫,从童年开始。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我住在地安门的米粮库胡同,从米粮库胡同到故宫,没有多远的路程。学会走路以后,到了星期天,父母经常带我们几个孩子步行去故宫游玩。我年龄最小,是父母最疼爱的小女儿,他们总会背着我,或抱着我,但我很少让他们背或抱——因为这是去故宫,和去北海和什刹海不一样。
新华社记者 金良快 摄
究竟是怎么不一样?那时的我说不清。总之,我对故宫有种特别的感觉。
一上小学,学校就组织学生到故宫参加义务劳动,我和同学会在太和殿前广场集合,合力把广场砖缝里的那些野草除去。每到此时,我的积极性总是最高的,因为除草之余,我可以借机进入太和殿,触摸光彩照人的金砖、奢华高耸的金丝楠木宫柱……
面对这一切,我觉察到自己的渺小,进而开始无尽想象,忘记了自己因为拔草双手早已弄脏、身体越发疲倦,甚至还忘记了回家……
那时的我不会想到,野草其实象征着一种灵脉:虽然野草可以除尽,但野草之上的庄严气韵会世世代代相传。或许历史的生机,就藏在这古老的砖缝里。
上了初中、高中以后,每当历史老师讲到明清两朝,特别是讲到故宫的时候,我总是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与激动。但此时的我,已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我不敢向老师和同学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只是暗下决心:参加高考时,我一定把历史考好,尤其是涉及故宫的知识,争取一分不丢。
那段日子里,我又多次与故宫相遇。
参加工作后,我来故宫的次数就更多了,因为我上班的地点在西交民巷,与故宫仅有一路之隔。一打开办公室的窗户,就能看到天安门。
在故宫“身边”工作了几十年,一转眼,就到了退休的时候。
此时此刻,我的工作地点已远离故宫,家也与故宫远离。当然,我说的“远离”是相对而言的,毕竟我和故宫仍在同一座城市,还同属一个行政区。
拍摄我眼中的故宫——这是近半年来占据我心头最重要的想法,我的拍摄故宫之路也由此正式起步。理解故宫,需要年龄与岁月的积淀,还需要经历、知识、眼界与悟性,没有这一切,恐怕毕生也理解不了,“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奋力前行……
原标题:我的故宫
文/赵华
来源/北京晚报
编辑/贺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