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正在加速驶离蔚来汽车。从每股3美元左右跌到1.75美元，蔚来汽车只用了5个交易日。仅仅一年前，蔚来汽车的股价最高曾达到13.8美元。

业内人士提醒证券时报记者，蔚来汽车正在滑向可能被动丧失上市资质的深渊。与A股类似，美国证券市场有“1美元退市法则”，如果连续30个交易日平均股价不足1美元，纽交所将发出退市警告，被警告的公司如果在警告发出的90天里，仍然不能采取相应措施，股票将面临强制退市。

作为造车新势力的代表企业，蔚来汽车股价的连日暴跌，也在汽车行业引发了轩然大波。一位汽车行业资深人士告诉记者，股价暴跌反映了资本市场对于蔚来的态度发生了根本转变，如果蔚来失去了持续融资能力，市场将对其失去耐心，甚至会出现退市危机。

股价暴跌：资本态度生变

一次取消又再重新召开的机构电话会议，把蔚来汽车再次推上资本市场的风口浪尖。蔚来汽车股价从3美元左右跌至接近腰斩1.75美元，只用了四五个交易日。

2019年第二季度，蔚来汽车营业总收入为15.02亿元，同比下降7.5%；净亏损暴增至32.85亿元，亏损金额环比增长25.2%、同比增长83.1%。追溯公告，蔚来汽车2016年至2018年，分别亏损35.18亿元、75.62亿元、233.28亿元，2019年上半年亏损59.37亿元。财报发布后，蔚来汽车突然取消了原本应在当日召开的电话会议。随后，资本市场迅速作出了反应，蔚来汽车股价出现罕见的暴跌走势，盘中最低跌至1.97美元。

在重新启动的电话会议中，蔚来汽车创始人、董事长兼CEO李斌对外界盛传的亏损50亿美金的说法进行了澄清。他表示，从去年IPO到现在，蔚来汽车累计亏损约220亿元人民币(约合30.8亿美元)。显然，李斌的澄清并未在本质上改变蔚来汽车“烧钱”的事实。在车辆自燃、召回、裁员、股东减持等一系列负面缠身的情况下，蔚来汽车迎来了最黑暗的时刻。

“造车九死一生，新造车企业必须通过不断获取融资支持走向成熟。”资本对于蔚来汽车的意义，不言而喻。然而，证券时报记者发现，截至今年6月30日，蔚来总资产约182.03亿元，总负债177.47亿元，即将触达资不抵债的临界点。“蔚来的财务状况会在三四季度得到明显改善，蔚来不会再一个季度亏损32亿了。”蔚来汽车CFO谢东萤在近期的电话会议中透露，蔚来在中国目前的融资计划正处于积极的进程，但短期内公司不会透露任何有关融资的信息。可见，对于持续烧钱的蔚来汽车而言，与裁员、减少运营成本等“瘦身”方案相比，融资才是最直观的“续命”方案。

在蔚来赴美上市前，经过A轮到D轮融资，蔚来汽车已经公开的累计融资金额达150亿元，其投资方包括腾讯、京东、高瓴资本、顺为资本、红杉资本、Baillie Gifford＆Co、中信资本、淡马锡、厚朴基金、IDG资本、联想创投等。在一次独家采访中，李斌曾告诉记者，在筹划成立蔚来前，他并未在融资层面耗费太多口舌，甚至不少融资项目是在滑雪的过程中达成的，投资者对于蔚来的投资基本上是“一拍即合”。

2018年，历经多轮融资的蔚来终于登陆了资本市场。对此，北汽产投研究总监贾广宏告诉证券时报记者，这对蔚来汽车而言，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选择，纯靠私募股权获取融资，蔚来汽车已经没有太多机会了。他还认为，舆论和资本对于新造车企业的创新与探索，缺乏足够的包容与耐心。

如今，蔚来汽车上市已有一年，蔚来汽车股价持续暴跌，反映资本市场对公司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许多股东进行了股份减持。记者注意到，截至今年上半年，共有91家机构对蔚来进行了减持。其中最引人关注的是机构股东Baillie Gifford＆Co。6月30日，Baillie Gifford＆Co减持了145.6万股，减持比例1.43%。此前由于Baillie Gifford＆Co的增持，蔚来的股价一度暴涨22%。

与此同时，评级机构近期也下调对蔚来汽车的评级。光大证券称，鉴于蔚来盈利改善趋势以及长期业务模式仍待观望，将蔚来的评级下调至“减持”。

面临1美元退市危机

“经历了几轮升级的中国消费者，如今对汽车的品质、设计、工艺、性能、价格要求之高可能是世界上最苛刻的，新势力们根本没有犯错的机会。”一位资深投资人士告诉证券时报记者，进入到淘汰赛阶段的市场，竞争空前惨烈，造车新势力们根本没有逐步成长的市场空间。

蔚来汽车的经营现状，正在佐证上述论断。2019年，蔚来汽车负面缠身，ES8相继在西安、上海、武汉发生了3起自燃事故。随后蔚来主动发起召回，此次召回共产生了3.391亿元的费用，被计提至第二季度财报中，这也加剧了蔚来的亏损。销量方面，2019年第二季度，蔚来汽车交付量为3553辆，带来14.145亿元的销售收入，较第一季度下降7.9%。

很明显，当自身的造血能力尚未强大之时，蔚来汽车最重要的“输血”来源便是融资。与此前不同的是，长期以来“挥金如土”的蔚来汽车终于感受到危机，并采取了一系列的“瘦身”计划。今年5月，蔚来开始了大规模减员行动。近日召开的电话会议中，李斌再度强调，人员优化计划仍在进行，将缩减至7800人。对于成本高昂的NIO House（蔚来中心），蔚来也提出了更加经济适应的“瘦身”方案，即通过自建或合作建设NIO Space的方式，来缩减对销售渠道的投入成本。

在不断节流的同时，蔚来也在积极争取各种“补血”的机会。今年5月，蔚来宣布与亦庄国投签订了一份现金高达100亿元的框架协议，成立“蔚来中国”。不过，截至记者发稿前，该合作还未有任何实质性进展。9月5日，蔚来汽车向监管部门提交文件，宣布拟发行新一轮2亿美元可转换债券，创始人兼董事长李斌和腾讯各认购1亿美元，预计于9月底前完成。

一边加紧“瘦身”，一边加速“补血”，蔚来汽车的财务状况已然开始承压。对于蔚来汽车，上市资质对于蔚来汽车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如果公司股价延续接连的暴跌走势，不能制止投资者抛售，更无法吸引投资者入场，那么退市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会一直悬于公司之上。

来源/证券时报

编辑/张宇豪